对联,是为人们所熟知的一种文学形式,雅一点称之为楹联,俗一点叫它是对子。追溯它的历史,则源远流长,直可攀于五代;考察它的应用,则三教九流,多曾见于各处。然而,对联却一向被看作是文人们的雕虫小技、笔墨游戏,从来是不入正宗的。诗、词、散文不用说,俗曲、谣谚、宝卷、弹词,都是可以写入文学史的,唯独对联却不曾入于史传。可是,对联却并没有因此而湮没不闻,弃置不用。这是由于对联自有它的独特之功用:在只言片语、著墨无多的文字中,既能叙事绘景,写意抒情,又能信手拈来,随处可用;既可题于园林亭榭、寺庙祠宇,又可用于婚丧寿挽、门宅店市。真可谓“浅深皆成趣,雅俗均可赏”。
然而,对联与任何其他的事情一样,行行点点,也有其双重性,即:好与坏,科学与迷信等。谁都知道,作为寺庙的佛教重地,在大门两侧、殿阁左右,往往都书有对联,其内容大多是一些宣传迷信的东西,但我们也可以在里面找到与之相反的一些反迷信色彩的对联,为此借贵刊一隅,辑录五款,以飨读者:
你求名利,他卜吉凶,可怜我全无心肝,怎出得什么主意?
殿遏烟云,堂列钟鼎,堪笑人供此泥木,空费了多少钱财!
存心邪僻,任你烧香无点益;
持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
颇有几文钱,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
不做半点事,朝也拜,夕也拜,教我为难。
我若有灵,也不致灰尘处处堆,筋骨块块落;
汝休妄想,须知道勤俭般般有,懒惰件件无。
经忏可超生,难道阎王怕和尚?
纸钱能赎命,分明菩萨是赃官!
以上这五副对联,看来大多想要得的是钱财,但它却借菩萨之口,或凭作者之言,均一针见血地揭露出某些有心人在迷信活动中的骗人实质。
诚然,幸福生活需要一定的钱来作为物质基础和前提,但钱多也未必会幸福。在现实生活中,那些有了钱而动摇或破坏了原有的幸福的事实也是大量存在的。当然,禁欲主义是不值得无神论者提倡,生活需要的满足是人幸福生活的重要方面,但人毕竟不同于动物,人的幸福内容是多层次的,是丰富多彩的。
过去有一位医生,名叫程道周,他曾在自家的大门上题了副对联:
但愿人皆健,
何妨我独贫。
从对联本身看,颇有一种慷慨为人的含义,作为一个医生果能如此,倒是应当受到称赞的。
所以,真正的幸福应该是超越物质的束缚,开拓灿烂的精神世界。这才是一个人所要追求的真正幸福。这一点,求菩萨,信迷信,那就更办不到了。
作者简介:周银珠,湖北汉阳锻压机床总厂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