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无神论

二 

今年年会上，我们邀请到武汉大学段德智教授讲宗教渗透问题，这是学会的荣幸，也是个大事。作为学会，不仅要认识到宗教渗透的危险，更要和那些鼓吹渗透的主张进行理论斗争。 

段先生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就是，当时苏联东欧的领导人包括学者，认不清防范的对象，不设防，不战而败。张学良丢了东北是人家不让他战，苏东剧变是他们不知道该和谁战。对于我们学会，要认清什么是神，什么是有神论，否则也会处于不设防甚至认敌为友，被人家不战而屈的境地。 

三 

宗教渗透的内容之一是“去中国化”，不止一篇文章都提到这个问题。我们要和鼓吹让中国宗教去中国化，鼓吹爱教先于爱国，甚至鼓吹爱教不必爱国的主张进行理论斗争。更进一步，不仅要主张中国宗教中国化，而且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四 

田心铭、曾传辉、韩琪等几位同志的文章都对马列经典著作进行了研究。田老师主要讲了列宁对无神论宣传的意见。很早以前西方一些人就有一种倾向，他们可以承认甚至尊崇马克思，但不喜欢甚至否定列宁。大约是因为马克思当时只是动了口，而列宁真正动了手的缘故。这种思潮也影响到了我们国内。我们学会应该一如既往地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 

五 

加润国同志的报告谈的是如何理解我们党现任领导人关于宗教问题的指示，提到两个重要的概念：“浸润”和“引导”。“引导”提了多年，“浸润”这个词用得好。历史上，独尊儒术的国家及儒者如何浸润、引导佛教与中国文化相适应，历史经验值得总结，是一篇大文章。比如，佛教在印度时不讲灵魂不死，因为它的三法印之一是“诸法无我”，如果承认灵魂不死就是有“我”。但到了中国，天堂、地狱中的“众生”，也就是生物就都变成了灵魂。这就是中国儒家文化“浸润”的结果。还有，僧人在印度是尊贵的，王者见僧人也要礼拜。但到中国，争斗了几回，僧人不得不拜皇帝、拜官吏。朱元璋还规定，僧人如果父母死必须守丧，不守的，甚至诉诸法律加以惩治。经过长期“浸润”、“引导”，佛教就成了中国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总之，这可以形成一个大课题，建议学会立项。

六 

几篇文章提到了宗教信仰自由和无神论宣传问题。1982年，应宗教界人士请求，宪法取消了宣传无神论自由，基本理由就是，宗教界领袖们认为，宣传无神论会妨碍宗教信仰自由。2003年，胡锦涛总书记给我们学会的批示特别指出，二者并不矛盾。这是党中央给这个历史争论作出的结论。这次几篇文章都提到二者并不矛盾，是正确的。 

关于宗教自由和宗教信仰自由，其意义和内涵就像无神论概念一样，有一个长期发展和变化的过程，值得认真研究和总结。据我所知，宗教自由概念开始于马丁·路德改教以后。应该从那时开始清理一下，那时是什么意思，以后有什么变化，法国革命、美国宪法、联合国宪章都怎么说，现在美国打着宗教自由的旗号，干涉他国内政，进行宗教渗透，这是一个重大的国际上的理论斗争，可以申请重大国家项目。 

七 

会议内容广泛，涉及政策、法律、科学、道德、佛教、基督教、大学思想教育等，而且日益深入，队伍扩大，是可喜的现象，而理论的深入，则是学会发展的新阶段。 

八 

我们无神论学会成立于1978年底，当时活动的主要内容是讨论历史上的无神论问题，会员也多有研究中国哲学的背景，这是第一阶段。1997年学会重建，主要活动内容是反对特异功能，时间到21世纪初，这是第二阶段。现在可以说是第三阶段，深入到一般理论问题。一般理论问题又分两个方面：第一是抵制现实的宣扬有神论的言论；第二是研究无神论的基本理论：什么是神？为什么说神不存在。这个研究可以说仅仅是个开始，在这个问题上，我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参加无神论学会以来，在反对特异功能的过程中得出个结论：特异功能就是宗教学上的“超自然力”。而超自然力乃是神碉的基本特征。这个结论使那些相信特异功能的人很不高兴，但这是事实。这个研究可以说才刚刚开始。 

由此出发，我发现，历史上人们心中的神并不都是纯粹精神存在，我称之为“精灵神”，并进一步认为，在宗教起源上长期流传，至今仍占主流地位的“万物有灵论”是不正确的。这次也有文章首次回应了我的兽神、魔神、人神等概念，并且说他们都是“精灵神”。理由是信神的人信的是神的精神。我要说明的是，我对神的分类，说的不是信神的人信的是神的哪一部分；而是说，在信神的人看来，他信的神是什么样子。打个比方说，法轮功信奉者虽然信的是李洪志的所谓大法，但他们信仰的李洪志是个有血有肉的存在，不是纯粹的灵。历史上许多被称为神的和李洪志都差不多少。 

九 

这次年会上，李志英教授谈了中国上一代哲学家、科学家的爱国情怀和科学情怀，最后归结到：不信宗教，我们灵魂也有安放之处，并且比信神的安放之处更可靠，更好。列宁说过，我们要用生动的案例，从各方面宣传无神论。我建议李志英教授以历史学家的身份去扩大自己的研究，写一写我国近代名人的灵魂安顿史，可以作为重大项目。 

十 

几个具体问题。 

第一，关于信仰概念问题。几篇文章都谈到“信仰”这个概念，基本共识是：① 信仰本义是信神；② 转义为信马列等；③ 我们无法制止转义，比如“觉悟”这个词，本来就是佛教的宗教概念；④ 我们学会的人写无神论的文章，最好不要用转义。⑤ 我补充，所谓信仰危机，是基督教认为对它们的信仰出现了危机。 

第二，鸦片问题。几篇文章讲到鸦片问题。周总理早就讲过，我国建国了，不必多讲宗教是鸦片。但不讲不等于我们认为它不是。不讲是策略，但心里不能糊涂。马克思的断语，列宁的补充说明，是正确的。但现在的情况下，不要多讲。就像我们现在引进外资，你就不能给人家大讲特讲什么剥削、谁养活谁等等。但不讲不等于外资、包括内资不是剥削，也不是我们不知道它是剥削。历史上，我们党也喊过蒋委员长万岁，我们不是不知道他总想弄死我们。 

第三，道德问题。几篇文章都谈到了彻底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的问题。这句话长期以来被人污蔑为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是否如此？要加以回击。我们说的是彻底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唯物主义的对立面是唯心主义和有神论。因此，所谓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是不畏惧唯心主义、有神论者所畏惧的天堂、地狱，上帝降罚等等。这些我们不畏惧，因为我们知道它们不存在。但我们有我们所畏惧的。我们畏惧法律，畏惧交通规则，畏惧八项规定等等。我们所畏惧的，有神论者许多倒不畏惧，比如他们说自己可以刀枪不入，他们贪污腐败相信有佛祖保护等等。 

第四，宣传无神论有用无用。任继愈先生讲过，医疗不能消灭疾病，但可以挽救许多人的生命，抵制细菌和病毒、增进身体健康。无神论宣传不能使所有的人都不信神，但可增进人类的精神健康。 

十一 

对复杂的大事物不宜于轻易用一个字、几个字、一句话概括。中国文化、儒家文化曾被概括为“忧患文化”，后来大家要讲和谐了，又将中国文化概括为一个“和”字。中国人喜欢“和”，别国的人就不喜欢“和”吗？“和”是愿望，是人类的共同愿望；但“斗”是现实。我们要明白，毛泽东主席讲“你不斗他，他就斗你”，是现实情况。不管怎么理解，毛主席活了80多岁，经了那么多事，起码是他的经验之谈，应该认真听一听。80年代讲“和”以来，有神论没有一天停止和无神论斗。结果是，有神论现在一天天壮大。特异功能时期，“三不”政策不让反对伪科学的人和气功大师斗，结果出来了法轮功。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也要头脑清醒。 

十二

当了几天研究生导师，看到论文就想指点一下，不当之处，供参考。 

杜娟同志提交的《马克思主义科学信仰与宗教信仰的区别》，文章很好，观点明确、逻辑性强是一篇好文章。文中有一条材料，就是恩格斯说“无神论也是宗教”那句话，是给伯恩施坦的信中说的。不久以后，《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终结》出版，其中明确指出，说无神论是宗教就等于说“方的圆”。如何理解恩格斯论述，希望专门研究马列主义的同志给出答案。 

曾亢同志提交的论文大段引用李锦全教授的论文，当时到现在类似的文章很多，李教授的文章不具有权威性。更权威的可引冯友兰、张岱年等先生的，更早有梁启超、陈独秀等，更为权威一些。李教授文中提到，如果古人把孔子做成神，那么儒教就是教。可惜的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我要说的是，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而且是严重地发生了，只是李教授当时不知道。李教授是我非常尊重的教授，他在世时我们有过交往。现在已经作古，无法再当面请教。曾亢同志健在，不知曾亢同志知道古人已经把孔子做成了神，而且是大神，会有何感想。 

十三

新疆和伊斯兰教这个问题提得太重要了，太深刻了。值得学会专门讨论一次，向中央提出我们的意见和建议。 

十四

最后，讲点信心问题。

无神论、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关系密切，所以想先讲共产主义信心问题。 

很长时间了，有人认为共产主义是“虚无缥缈”的，不可能实现。马克思说，共产主义是一种“消灭现实状况的运动”。就是说，共产主义不是旅游中要到达的景点，到就是到，不到就是没到。因此，共产党人倡导的事业，每一步发展，就是共产主义阶段性的实现。从中国共产党建立、到井冈山、延安、建国、社会主义改造，直到今天，我们更加可以满怀信心地说，资本主义的灭亡和共产主义的胜利都是不可避免的。 

无神论不仅是真理，而且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其表现为宗教的衰落。宗教衰落有两大标志：一是现代国家实行政教分离，宗教失去了政治主导权；二是教育和宗教相分离，宗教失去了对教育的主导权。在欧洲，一大半人不信宗教，不要以为“洋鬼子”都信宗教。 

现今世界上一些地区宗教复兴，但如西方一位著名思想家指出的：历史上宗教不断复兴，但每次复兴的波峰总是低于上一波。当前，世界一些地区的宗教复兴也不会长久。最重要的是，神是不存在的，拙作《科学无神论原理》只是抛砖引玉，希望大家继续研究。

共产主义是真理，无神论也是真理。《国际歌》唱道：要为真理而斗争！希望大家都成为为真理而斗争的英雄。 

 

    作者简介：李申，上海师范大学教授

     本文责编：习五一

   （原载《科学与无神论》201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