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自《Skeptical Inquirer》2002年第六期，总第26期）
长久以来，许多人相信在人和动物之间存在着包括超感知觉（ESP extrasensory perception）等特别的联系，他们引用轶事、有争议的研究数据以及所谓的心理学家的声明等证据证明这些的存在。30年来，乔?尼凯勒（Joe Nickell）对这种超正常现象进行了调查，接触到很多这类事件并实事求是地研究调查，还曾经写过一篇题为动物通灵，内容是关于“会说话的动物”的文章，也分析过所谓的发生在人和动物（包括活着的和死去的）之间的超自然联系，并曾经访问过一个唯心论者（巫师）的宠物牧地。以下是乔?尼凯勒（Joe Nickell）的一些发现和见解。
通灵的动物
很久以来，所谓的诸如各种“受教育的”、“会说话的”、以及“有通灵性的”动物轶事和传闻一直就没有间断过。让我们看几个典型的例子：
在十七世纪的法国，一匹“会说话的”名叫摩洛哥（Morocco）的马似乎拥有能做算术计算非凡的能力。
在十八世纪末的伦敦，一只“会学习”的猪会拼写名字、能解决算术问题、有时甚至从观众抽出的单词抽认卡中读取单词的意思。一只被称为是“曾见过的最为神奇的”鹅能推测人们选出的纸牌和数字，说出一个观众自己手表的时间（相差不到一分钟）。
其他奇闻轶事有“著名的狗”缪尼托（Munito）、“聪明的猪”托比（Toby）（它能“发现一个人的所思所想”）、“有科学头脑的”西班牙小马和两只“神奇的鸟”等等层出不穷。
这些动物显示它们的技艺的典型做法就是用蹄或爪子踏出或抓出时间数字或者使用字母或数字卡片拼出答案。
那么他们真的有奇功异能吗？看完下面的调查和结论，您就自有判断了。
1904年，围绕一匹名叫汉斯的“聪明的”德国马进行了调查。“博学的专家信服了”米尔布赫纳?克力斯托夫（Milbourne Christopher）写道：“汉斯对算术问题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并且比一般14岁小孩更加了解世界上发生的事”。然而，心理学家奥斯卡尔?普法格斯特（Oskar Pfungst）很快发现了发问者（包括汉斯的训练者）都无意识地暗示了汉斯。普法格斯特（Pfungst）发现当发问者向后倾斜来观察马的蹄子之时，汉斯才开始顿足踩踏卡片，并且只有在发问者看到正确的数目放松下来之时才停下来。在25个发问者中除两个人以外，其他人无一例外地、无意识地暗示了提问的开始和结束。
当然，训练者可能故意地给他们的动物以暗示，并尝试用其他的欺骗手段，例如秘密地收集相关信息暗示给动物们，以此表现它们的通灵。1929年，莱茵（J.B.Rhine）博士（就是他后来提出了ESP一词）轻信了一匹被认定是有通灵能力的名叫雷蒂?莞德尔（Lady Wonder）的马，他相信此马真的拥有通灵能力，并且在它位于弗吉尼亚的畜舍旁搭起了一个帐篷以便科学地研究此马所表现出来的通灵能力。雷蒂用来回答问题的装置是个放大了的、类似于打字机的仪器，由控制杆连接着字母卡片，雷蒂在控制杆之上摇摆头部，用鼻子轻推控制杆，这样控制杆带动字母卡片从而拼出问题的答案。
1956年，魔术师米尔布赫纳?克力斯托夫曾试验过雷蒂的能力。试验中，克力斯托夫告诉雷蒂的训练者[即科洛蒂娅?方达（Claudia Fonda）女士]一个假的名字“约翰?班克斯（John Banks）”（真正的班克斯是那个前面提到的“会说话”的马摩洛哥的训练者），随后克力斯托夫问雷蒂“我叫什么名字？”，此马推动控制杆拼写出“班克斯B-A-N-K-S”。
另外一个试验是让雷蒂猜出克力斯托夫事先写下的数字。道具是一张便签纸和一只长铅笔，克力斯托夫猜测方达女士会使用一种称为“读铅笔”专业化的技巧，就是通过敏锐地观察铅笔的运动走向得知书写者所写的内容。因此，克力斯托夫假装书写粗体“9”，但在落笔之时，笔头只是向下，在纸上写出“1”而雷蒂给出的答案是“9”。
总而言之，正如著名的魔术师和超常现象的研究人员调查到的，当雷蒂的头在正确的字母位置之时，方达女士训练杆一个“轻微的移动”就已经足够暗示那个摇摆不定的母马来停止并推动那个控制杆给出答案。这样揭示出雷蒂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动物，而不是一个通灵的动物。毫无疑问，对于在它之前的那些所谓有通灵能力的动物们来说，上述结论同样为真，而他们的训练者们大多曾经表演过魔术。
把骗局先搁置一边不说，那些报道中显然是动物ESP的现象是怎么回事呢？轶事传闻般的证据说一些动物拥有预知地震、火山喷发、飓风以及其他自然灾难的能力，因为他们在灾难发生前表现得很激动。实际上，这些动物可能因为有敏锐的感觉器官，能感知到空气中气压的变化和地面的振动，而人就感知不到这些。
有很多轶事传闻证实动物具备预知它们的主人将会有危险或受到伤害的能力。在这些轶事和传闻中使用的语言和叙述与人大有关系，自然就不客观了。人们在叙述故事时有选择地回忆了已发生的事情，例如，回忆死去的狗时就有选择地说狗在死之前就有异常的表现，与异常表现不相符的事实就被轻而易举地忽略掉了。为什么要给事情真相本身添枝加叶呢？这有很多因素，包括描述者的自负、偏见、记忆失真等等。
科学测试动物的“PSI”方法（一个超心理学的术语，应用于ESP和意志力psychokinesis）至今仍有争议。设计出严格的试验方案用来排除通常的解释（例如感官暗示），结果并没有显示出动物与PSI相关。
理查德．怀斯曼（Richard Wiseman）等人报道过《动物可以预知主人何时回家吗？――关于一个“通灵动物”的试验》。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英国妇女的狗，她声称她的狗有超常能力，一个澳大利亚电视公司对此做了正式的测试，结果看起来是肯定了她所声称的。
研究者们采纳鲁珀特?赛尔莱克（Rupert Sheldrake）的建议做试验来验证此事，怀斯曼等7人设计并做了四个试验，试验中排除了动物对来自主人或是其他人通常的和感官暗示的响应，排除了人们有选择的记忆和有选择地找证据以及其他有可能的常规性解释。
在所有的四个试验中，狗没能准确地预知她的主人何时回家，与澳大利亚电视公司以前的试验结果相反。此试验说明“有选择性的记忆、多重猜测以及有选择的找证据足以使主人有超常效果的感觉”。
动物巫师
那些热爱他们宠物的人们，那些轻信超常现象的人们很容易相信关于动物巫师的那些无确实证据的声称。一些人认为可以通过ESP、其他超自然的方式、占星术或先知的“灵魂指导”的帮助和动物们沟通感情。
通过研究尚在表演中的动物巫师，如，盖瑞?雷夫（Gerri Leigh）和桑娅?菲兹派瑞克（Sonya Fitzpatrick）（是动物频道“动物通灵”节目的明星），我发现他们感染观众的策略非常简单。不管意识到与否，他们使用着与占卜者相同的技巧――“冷读”（cold reading），这种方法原本是运用于人类问题研究上的。此方法艺术性的从他人他处收集信息，同时让观众以为是神秘地得出的。要知道毕竟是宠物的主人，而不是宠物自己来验证读音的合理性。以下就是一些在动物通灵中经常使用的“冷读”（cold reading）技巧：
1．强调显而易见
桑娅?菲兹派瑞克和一对夫妻以及他们的女婴访问了一所动物诊所，由女婴告诉大家哪只狗是适合其家庭的。当选择范围被缩小为三只狗时，它们被轮流带出。第一只狗是摇摆不定的，第二只狗不理睬任何人，第三只叫做潘蒂（Patty）的，很欢迎这对夫妻并用鼻子爱抚小孩。桑娅在一张纸片上写出她的选择，随后证明这个选择与那对夫妻的选择是相同的，都是潘蒂。观众们鼓掌，显然潘蒂也是他们的选择（我知道这是我的选择，因为它很显然）。
2．发表安全的声明
桑娅．菲兹派瑞克声称一只狗“说”它想经常出去，而它的主人接受了这个断言。相似的，盖瑞．雷夫告诉一只外出小狗的主人，当这只小狗舔雷夫的手，她说这个动物“不害怕任何人”；但接着她又很快补充说它“不是一个无条件的喜欢”。她接着说这只狗是“独立的” “不是一只盲从的狗”。几乎没有人会质疑这些通用的声明。
3．询问问题
动物巫师在寻找信息时，经常看似在提供信息。询问问题，如果正确就强化人们对他们的信任度，不正确的话，看起来只是一个不恰当的询问而已。例如，桑娅．菲兹派瑞克询问一只狗的主人“是谁何时曾与它在一起后来又离开了？”（可惜，这是过于好的一个强化，因为年轻的女士显得很难堪，回答说那可能是一些人（人们猜测可能是以前的男友们或是其他一些熟人）。询问问题就是在引导人们在动物巫师们设计的方向走。
4．发表含糊的声明使得大多数人认为对自己适用
动物巫师得益于众所周知的“巴赫那姆（Barnum）效应”（源自杂耍艺人巴赫那姆（P.T.Barnum）表演时，努力博得所有人的共鸣）。他们深谙人们总是试图将含糊的、普遍的声明适用于自己身上的心理。如，桑娅?菲兹派瑞克告诉宠物依格瓦娜（iguana）的主人，说“他”经历了一次“移动”。大多数人会认为“移动”是指他们从别处得到宠物，他们改变住处或当他们外出度假时交给另外一些人照看宠物等等。这样，动物巫师就强化了主人的信任度（尽管她错误地将雌性的依格瓦娜称为“他”）。
5．将信息返回给动物
那些相信动物和动物巫师能沟通的人们易轻信颠倒的、逆行的事情。如，桑娅?菲兹派瑞克声称通过静静地冥想一会就能和动物沟通。
上述的方法和其他一些技巧让那些轻信的人们相信了动物巫师们拥有心灵感应术、透视能力或其他一些超常能力。纽约的一位动物巫师克力斯特?卡尔（Christa Carl）宣称能用超常能力寻找丢失的宠物。并由于“寻找到了那只在陶尔（Tower）航班上丢失的猫佛比特哈（Fabitha）”有了“名气”。实际上，我读到的是卡尔没有发现猫而是猫发现了卡尔，确切地说是发现了它的主人。据悉，佛比特哈藏在航班上并经过12天和三千英里的飞行，迫于公众压力和担心被起诉，航空公司降机来寻找丢失的猫，猫走出后来到主人身边，卡尔就在它主人的身边。卡尔声称是他找到了猫，用他的超常能力帮助这只猫解决“它以往的生活”的一个问题并且“指导它如何从飞机那下跌的天花板中走出来”。
为寻找其他丢失的动物，卡尔声称她使用“可视化”来帮助它们“找到回家的路”。这样，如果一个动物被找回来了，卡尔可以声称超常能力起作用，如果没找回来，她准备好了“很合理的解释”说那些动物不愿意返回，她说“我尊重动物的意愿”。
俄克拉荷马的“马的巫师”卡伦?汗莫尔?诺把尔（Karen Hamel Noble）声称能治愈马。她使用她的手来检测“它们能量场中的缺陷”，然后从她自己身上提供“能量”来治愈。马很可能是借助自身的自愈机制恢复的，当然也有汗莫尔―诺巴尔（Hamel-Noble）偷偷给它们的医学治疗（包括青霉素注射）在起作用。
动物灵媒
通常人们想象动物和人类一样，死后可能还会继续存在。并且是有很多关于动物幽灵的报道。既然人们宠爱宠物，还认为它们是家庭中的一员，那就不奇怪人们经常说有“又见到”已经死去的动物的经历，这就像思念去世的家人好友一样。对经历人的幽灵的解释对动物灵魂同样适用。例如，有些人听到一只狗的幻影狂吠或脚步，或看到（如某报道中所述那样）“一个阴影跳到床上”时正好从睡眠中醒过来，这些都是很普遍的幻觉，一般发生在昏暗中环境半梦半醒之间，并且常会是“与做梦者近来所思所想相关联的内容”。类似的，在人清醒时有幻觉通常是因为疲倦和白日做梦（尤其是在做固定的、程序性的工作之时）等原因。
随着招魂说（即相信可以联系死去的）的出现，那些自称是“灵媒”的人们当起了活着的和死去的之间的中介。他们有的伪造了精神“物质化”以及其它一些物理现象，但是经魔术师哈瑞霍迪尼（Harry Houdini）等研究者调出曝光出那些都是骗局。如今的灵媒们定位于纯的“精神现象”，诸如用“通灵本领”来从“另外的世界”得到信息等。
这些灵媒，如詹姆士?范?帕哈夫（James Van Praagh）、约翰?爱德华（John Edward）、罗斯玛丽?埃尔提（Rosemary Altea）、乔治?安德森（George Anderson）、西尔维亚?布朗（Sylvia Browne），他们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老式的巫师信任者和“冷读”手段。实际上，爱德华真名叫约翰?摩吉（John MaGee Jr），以前是个算命的，后来摇身一变就成了灵媒，他在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的国际日期（Dateline NBC）栏目中表演时，因为企图把事先拿到手的信息当作来自灵魂的启示而被揭穿是在欺骗观众。
爱德华和范?帕哈夫在解释中经常提到宠物，通常用狗。这些解释又是借助于巴赫那姆
（Barnum）效应（在前面讨论过），例如，在“拉里国王实况节目中（Larry King Live）”，范?帕哈夫告诉一个访客说：“我得到一些关于狗的信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看到有一只狗就在你身边”。请大家注意此论调的模棱两可性，他既没有说明狗是死是活，也没说明狗与访客的关系。访客说：“喔，我的狗两年前死的”，是访客的话确认了范?帕哈夫模糊的论调。
一些动物灵媒，如前面提到的克力斯特?卡尔操行“降神会交流”方式和死去的动物来沟通，当人们要求举例时，她讲了个事例如下：
当主人结婚后，狗布兰蒂（Brandy）被放在狗窝里，它从狗窝里逃了出来，后来死了。它的主人拜访了我说她很难过，并想与布兰蒂交流。当我与布兰蒂交谈时，我得知它不知道为什么被放在狗窝里，感觉到被抛弃了、不再被爱，不被重视了。它的主人应当事先告诉它为什么需要把它放在狗窝里，我将这些解释给布兰蒂，现在它很安静。
当然，并没有一点证据表明灵魂被接触到，或者实际上对那个悲痛的、受折磨的、轻信的主人来说，狗的灵魂无处不在。
这些关于通灵宠物和宠物巫师的多种多样的声称，都是把引人入胜的轶事传闻当作证据的，没有经过科学调查证实。
作者简介：任事平，中国科协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