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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现象”与公众科学的研究情况与研究策略

时间:2005-12-25 00:00来源:中国探索中心 作者:任定成 点击:
我先介绍一点儿我所知道的有关研究的情况,谈一谈我对相关研究的看法,请大家批评。 第一个情况,就是国际上对所谓“未知现象”和公众科学进行严肃研究的情况。世界上不少很好的大学都设有相关的专业。哈佛大学、牛津大学都设有科学史系。剑桥大学设有科学史
  

    我先介绍一点儿我所知道的有关研究的情况,谈一谈我对相关研究的看法,请大家批评。
    第一个情况,就是国际上对所谓“未知现象”和公众科学进行严肃研究的情况。世界上不少很好的大学都设有相关的专业。哈佛大学、牛津大学都设有科学史系。剑桥大学设有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系。芝加哥大学设有莫里斯?菲什拜因科学史研究中心。宾夕法尼亚大学设有科学史与科学社会学系。搞科学史的,大约从1960年代开始,有很多工作是研究所谓“未知现象”或所谓“伪科学”或“边缘科学”的历史,也研究公众与科学方面的历史。另外,研究这些现象的,还有其他许多相关专业的人,比如“STS”即科学技术与社会领域、中国研究、政治和社会领域的人。孔飞力的《叫魂》就属于这类工作。这些学术研究,基本上都要涉及到公众对于这些现象的理解和认识。像科学史中对于英国的颅相学运动,就有持续不断的研究。目前正在出版中的多卷本《剑桥科学史》就有不少专门的章节涉及到公众与科学。
    第二个情况,就是关于所谓“未知现象”和公众理解科学方面的研究工作的国际影响力。在20世纪80年代,国际上最有影响的两份综合性科学刊物,即美国的《科学》和英国的《自然》,都发表了篇幅不小的关于创世科学和占星术是不是科学的严肃论文。我还简单查了一下2003年的SSCI(社会科学引证索引)文献源刊物。在沟通(communication)类的44份刊物中,《科学的公共理解》按影响因子(0.6)排第23位,居中。相比之下,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工作,还是做得非常不够的,因为基本没有国际性的学术影响。
    第三个情况,是我所在的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所做的有关研究。何祚庥院士、孙小礼教授、王骏博士和我本人指导过一些博士生或者硕士生做过一些这方面的研究工作。关于国外有关情况的研究,有潘涛博士的《灵学:一种精致的伪科学》,张增一博士的《创世论与进化论的世纪之争研究:兼论科学划界的复杂性》,陈强硕士的《科学哲学家的社会介入――对创世学审判案例的考察》,朱彤硕士的《二十世纪的占星术:科学划界与科学检验》,张晓芳硕士的《论PUS研究的两种进路》。关于国内的有关研究情况,则有曾昭贵博士的《伪科学及其辨识――兼评中国气功特异功能争论20年》,以及朱效民博士的《中国科普事业走向研究》。我们的研究还需要深入。当然,这里面牵涉到研究路数、研究方法、研究手段,但也涉及到其他问题,特别是关于国内的研究,有不少涉及到在世的当事人,有些访谈不便发表,有些材料不能获得,要沉下来从容地做些客观研究还是很难的。但是,我现在指导的博士生也还有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的。
    第四个情况,是我了解的台湾的有关情况。台湾有所谓法轮大法研究会,3年前就有260多个练功点,书店里也有署名李洪志的不同文字的书籍卖。但是,还有与此无关、与政治和经济利益无关的另类研究。我在台湾当客座教授期间,接触到一个另类生命研究的学者圈子。这个圈子里的人,比如我所认识的宋光宇教授等,都是衣食无愁的学者,他们希望把现代科学、大众信仰、中国传统生命文化和巫术结合起来,完成一场科学领域里的革命。他们关心自然医学、特异功能、生命体验,也做实验。他们知道我的看法和观点与他们的截然不同,但是我们能够很平静地坐下来谈论问题。人家只是想做点研究,与大陆江湖上的谋财害命没有任何相同之处。我有个博士生,后来也去台湾做研究,站在与他们不同的立场上,但是很尊重他们,对他们进行访谈。访谈的内容双方都一致同意发表。可见,学术观点不同,也是可以静下来讨论问题的。
    最后,我对我们的研究策略提几条建议。
    第一,我们的立场可以旗帜鲜明,但是对所谓“未知现象”及其研究需要采取中性的态度进行研究,这样才是真正的讨论问题,也可以避免简单化、情绪化,避免犯错误或尽量少犯错误。
    第二,我们不必总是把我们置于宗教的对立面上。我们与善的宗教有某些共同的主张,完全可以团结起来一起研究或者反对真正的邪教。宗教是具体的,不是抽象的。每个宗教所信仰的神和奇迹都有一定范围。我们是与迷信的民间信仰而不是规规矩矩的宗教作斗争。
    第三,我们今天有人说到另类医学。与此相应的还有替代医学、整体医学、补充医学。不能把打着这个旗号的医学都归在“伪科学”的名下。这些医学是相对于现代科学化了的医学而言的。在SCI(科学引证索引)的文献源刊物中,有一类就是整体与补充医学。美国还有一个负责认真审查替代医学的官方办公室。我们的中医,应当也属于这个类别。当然,在这个旗号之下,也有不少伪科学的东西,但是我们也要注意,不能一提到这类医学就认为是伪科学。

   作者: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教授、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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