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有关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几种观点(4)
时间:2014-02-19 09:54来源: 作者: 加润国 点击:次
四、革命导师如何处理社会主义和宗教的关系 有一种观点认为，列宁的《社会主义和宗教》在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提出了社会主义和宗教的关系问题，这是一个难以破解的政治难题。这个问题的潜台词是：马克思、恩格斯根本没
四、革命导师如何处理社会主义和宗教的关系
有一种观点认为，列宁的《社会主义和宗教》在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提出了“社会主义和宗教的关系”问题，这是一个难以破解的“政治难题”。这个“问题”的潜台词是：马克思、恩格斯根本没有碰到和涉及这个问题，列宁虽然提出了问题却没有能力或时间解答，历史的重任落在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身上。据说，这个难题的核心是：坚持无神论的共产党如何对待坚持有神论的宗教。这个“问题”鲜明地“突出”了共产党同宗教的“矛盾”，引起了很多关注和回响。本文要指出，这是个故弄玄虚、忽悠人的伪命题，革命导师关于马克思主义政党对待宗教的态度和政策清楚得很，已成为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一个重要原理，我们党处理社会主义和宗教关系的成功实践就是对这一原理的坚持和发展。
首先，请看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述
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创立，是从1844年初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宣布结束“宗教批判”、转入“政治批判”开始的，这篇文章也是马克思完成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转变的标志。在这篇文章中，马克思阐明了宗教的本质、根源、社会作用和革命民主主义者青年黑格尔派“宗教批判”的历史意义，表达了坚持唯物论和无神论、反对唯心论和有神论的科学态度。同时发表的《论犹太人问题》一文阐述了“政治解放”和“人的解放”的关系，表达了实行政教分离和宗教信仰自由的主张。可见，马克思主义从诞生之日起就面临如何对待宗教的问题，并作了科学回答。马克思和恩格斯1848年制定的《共产党在德国的要求》明确提出了“彻底实行政教分离”的原则，表明共产党从诞生之日起就具有实现宗教信仰自由的坚强决心。
马克思1871年在《法兰西内战》中称赞了巴黎公社“宣布教会与国家分离”、让教士们“重新过私人的清修隐遁的生活”的革命措施。恩格斯1891年在为该著单行本撰写的《导言》中将之概括为“实行宗教对国家而言纯属私事的原则”，认为它“带有鲜明的无产阶级性质”，是“共和派资产阶级只是由于怯懦才不敢实行、然而却是工人阶级自由行动的必要前提”。恩格斯把通过“彻底实行政教分离”来实现“宗教信仰自由”提到“工人阶级自由行动的必要前提”的高度，表明党在实行宗教信仰自由问题上比资产阶级更加坚决彻底。
恩格斯在1874年的《公社的布朗基派流亡者的纲领》中指出：“在欧洲各工人政党中无神论已经成为不言而喻的事，……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最简单的做法莫过于设法在工人中广泛传播上一世纪卓越的法国唯物主义文献。”[24]他批评布朗基主义者企图“用法令来取消神”的错误做法，指出：“首先，在纸上可以随便写多少条命令，而用不着实际去执行；其次，迫害是巩固不良信仰的最好手段！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我们的时代唯一能替神帮点忙的事情，就是把无神论宣布为强制性的信仰，并以禁止一切宗教来超越俾斯麦的文化斗争中的反教会法令。”[25]马克思1875年在《德国工人党纲领批注》中针对纲领中“信仰自由”的要求指出：“如果现在，在进行文化斗争的时候，要想提醒自由主义者记住他们的旧口号，那么只有采用下面这样的形式才行：每一个人都应当有可能满足自己的宗教需要，就像满足自己的肉体需要一样，不受警察干涉。但是，工人党本来应当乘此机会说出自己的看法：资产阶级的‘信仰自由’不过是容忍各种各样的宗教信仰自由而已，工人党则力求把信仰从宗教的妖术中解放出来。但是他们不愿越过‘资产阶级’的水平。”[26]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述虽然是针对不同的情况说的，但他们关于坚持无神论的共产党对待宗教的态度却是非常明确的：一方面彻底实行宗教信仰自由，一方面坚持进行唯物论和无神论宣传。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在《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就党对宗教的态度进一步提出：“国家和教会完全分离。国家无例外地把一切宗教团体视为私人的团体。停止用国家资金对宗教团体提供任何资助，排除宗教团体对公立学校的一切影响。（但是不能禁止它们用自己的资金办自己的学校并在那里传授他们的胡说。）”[27]这一批注显然是针对当时德国革命和宗教的具体实际写的，但也清楚地表明，坚持无神论的工人政党比标榜自由、民主、人权的资产阶级更重视国家和教会分离、教育和宗教分离等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原则。
其次，请看列宁的坚持和发展
关于工人党对宗教的态度和政策，列宁完全是接着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述讲的。早在1895年的《党纲草案》中，列宁就写出了“宗教信仰自由，所有民族一律平等”的条款。在1902年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纲领草案》中，更写有“信仰、言论、出版、集会、罢工和结社的自由不受限制”、“全体公民不分性别、宗教信仰和种族一律平等”、“教会同国家分离，学校同教会分离”等条款。这些干净利落的条款，显然是对马克思和恩格斯相关论述的坚持和发展。
1905年的《社会主义和宗教》是第一次全面论述党对宗教态度的文章。列宁在分析了工人遭受资产阶级剥削压迫的现实和宗教帮助资产阶级剥削压迫工人的作用后指出：“现代的觉悟工人，受到了大工业的教育和城市生活的启发，轻蔑地抛弃了宗教偏见，把天堂生活让给僧侣和资产阶级伪善者去享受，为自己争取人间的美好生活。现代无产阶级正在站到社会主义方面来。”因此，他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吸引科学来驱散宗教的迷雾，把工人团结起来为美好的人间生活作真正的斗争，从而使他们摆脱对死后生活的迷信。”为此，“应当宣布宗教是私人的事情。这句话通常是用来表示社会主义者对待宗教的态度的。但是，这句话的意义必须正确地说明，以免引起任何误解。就国家而言，我们要求宗教是私人的事情，但是就我们自己的党而言，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为宗教是私人的事情。”[28]显然，列宁的论述坚持并丰富了马恩制定的基本原则。
一方面，列宁强调：“国家不应当同宗教发生关系，宗教团体不应当同国家政权发生联系。任何人都有充分的自由信仰任何宗教，或者不承认任何宗教，就是说，像通常任何一个社会主义者那样做一个无神论者。在公民中间，完全不允许因为宗教信仰而产生权利不一样的现象。”“教会与国家完全分离，这就是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向现代国家和现代教会提出的要求。”“俄国革命应当实现这个要求，这是政治自由的必要的组成部分。”[29]
另一方面，列宁又强调：“对于社会主义无产阶级政党，宗教并不是私人的事情。我们的党是争取工人阶级解放的觉悟的先进战士的联盟。这样的联盟不能够而且也不应当对信仰宗教这种不觉悟、无知和蒙昧的表现置之不理。我们要求教会与国家完全分离，以便使用纯粹的思想武器，而且仅仅是思想武器，用我们的书刊、我们的言论来跟宗教迷雾进行斗争。”“我们的党纲完全是建立在科学的而且是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上的。因此，要说明我们的党纲，就必须同时说明产生宗教迷雾的真正的历史根源和经济根源。我们的宣传也必须包括对无神论的宣传；出版有关的科学书刊（直到现在，这些书刊还遭到农奴制的专制政权的查禁）现在应当成为我们党的工作之一。我们现在必须遵从恩格斯有一次向德国社会主义者提出的建议：翻译和大量发行18世纪法国启蒙著作和无神论著作。”[30]
列宁1909年写的《论工人政党对宗教的态度》，又对《社会主义和宗教》中的思想作了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成为中共中央编译局编辑的1995年新版《列宁选集》中唯一的一篇论宗教的经典著作。相关内容我在第一部分谈“鸦片基石论是对列宁宗教观的歪曲概括”中已经有所涉及，这里不再赘述。值得一提的是，列宁1922年写的《论战斗唯物主义的意义》更对全面实行思想信仰自由的苏联如何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作出了重要论述，感兴趣的同志不妨一读。
综上所述，马恩列对坚持无神论的共产党对待坚持有神论的宗教的态度的是非常明确和一贯的。置如此丰富明确的论述于不顾，仅仅抓住“社会主义和宗教”这样一个经典著作的标题而随意制造所谓的“问题”，是极不严肃的。
（本文作者为国家宗教事务局研究中心研究员）
[①]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47页。
[②]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49页。
[③]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5页。
[④]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1页。
[⑤]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0页。
[⑥]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49-250页。
[⑦]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2页。
[⑧]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3页。
[⑨]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4-255页。
[⑩]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5页。
[11]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5-256页。
[12]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6页。
[13]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0页。
[14] 《新时期宗教工作文献选编》，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57-59页。
[15] 《新时期宗教工作文献选编》，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57页。
[16] 《新时期宗教工作文献选编》，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72页。
[17] 《邓小平思想年谱》，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年，第134页。
[1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一卷说明》第1页。
[1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763页。
[2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2页。
[21] 《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55页。
[22] 《新时期宗教工作文献选编》，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1995年，第184-185页。
[2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第246-247页。
[2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第246-248页。
[25]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第317页。
[27]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第415页。
[28] 《列宁全集》第1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32页。
[29] 《列宁全集》第1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32页。
[30] 《列宁全集》第1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3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