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科学精神的足迹――关于两科联盟的历史回顾

“四人帮”打倒后，中国科协在百废待兴的历史环境下，于1979年恢复。1980年3月15日-23日，在与中国科协“一大（1958年9月18日-25日）”相距22年后，第二次代表大会胜利召开。这是中国科协步入新的历史时期的起点，是中国科技团体发展史上一次拨乱反正、继往开来的大会，是继1978年召开的全国科学大会后的中国科技界的又一次盛会。1986年6月23日-27日，中国科协召开了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次代表大会规模空前，有1823名代表和213名特邀代表参加会议。这次会议的章程，对中国科协的性质和任务，更加明确为：一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科学技术工作者的群众团体；二是全国性学会和地方科协的联合组织；三是党和政府联系科技工作者的纽带；四是党和政府发展科学事业的助手（这个性质和任务的定位一直沿袭至今）。本着这样的性质、任务和民主办会的原则，在中国科协常委会下设立各种专业（工作）委员会，它是实现中国科协基本任务一种重要方式。从第三届全委会的第一次常委会，成立了10个工作委员会，中国科协促进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联盟工作委员会（简称两科联盟）就是其中之一。钱三强任主任委员。1986年9月19日，召开第一次会议，著名科学家、学者于光远、许涤新、宦乡、周光召、张光斗、于景元、黄秉维、徐联仓、李佩珊、李惠国、丁伟志、田夫、李宝恒等出席了会议。与会同志认为：当前建立促进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联盟工作委员会是非常重要的，实现两大科学领域的联盟与统一是时代潮流，是大势所趋，是社会的需要。钱三强主任委员说：如果说在科协三大以前，两科不能结合还能容忍，在三大以后，应该是我们最迫不及待、非做不可的紧急任务了。万里同志在软科学会上的讲话，震动了学术各界，使人们懂得，国家的重大决策需要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的合作。1991年6月25日，中国科协第四届常委会第二次会议在北京科学会堂举行，两科联盟调整为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协同专门委员会，龚育之任主任，李宝恒、常志海任副主任；1996年，中国科协第五届常委会下设立的两科联盟，名称调整为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联盟专门委员会，龚育之担任主任，何祚庥、邢贲思、刘吉、潘家铮担任副主任；2001年11月13日中国科协发文，在第六届常委会下继续设立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联盟专门委员会，龚育之担任顾问，潘家铮担任主任委员，何祚庥、汝信、宋南平担任副主任委员。

龚育之自1986年至2001年15年间，担任两届两科联盟主任一届顾问，为促进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联盟，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果。

孙小礼教授说：“近20年来，龚育之一直努力呼吁科学和人文的结合。在他担任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两届理事长和中国科协促进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联盟委员会两届主任和一任顾问期间，围绕捍卫科学尊严和发扬科学精神、围绕科学与人文相结合这样的主题，阅读了很多文献资料，进行了相当广泛的考察，作了相当深入的思考和分析，撰写了有分量的文章，还作过多次演讲。”

改革开放以来，呼吁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联盟的声音日益高涨。在由钱三强同志任主任委员的4年间，做了不少工作。如1988年、1989年就召开多次“科学与文化讨论会”；在龚育之同志在任两科联盟主任期间，也一再强调自然科学、技术要与社会科学联合。这也是作为群团的中国科协，推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交叉融合的重要事件。钱三强与龚育之先生，也是推动、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联盟的重要人物。尤其是龚育之同志，在他任两科联盟职务的15年间，在推进“两科”的联盟和捍卫科学尊严和发扬科学精神的战场上，孜孜以求，作出了不朽的贡献。特别是在两科联盟开展的一系列有社会影响的专项活动——“捍卫科学尊严、破除愚昧迷信、反对伪科学”论坛的活动上。龚先生从主题策划到具体实施，都花费了大量心血。

1994年12月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强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若干意见》，其中特别说道：近些年来“一些迷信、愚昧活动日渐泛滥，反科学、伪科学的活动频频发生，令人触目惊心”，“要充分认识破除反科学、伪科学的长期性、复杂性和艰巨性，把这项工作始终坚持不懈地坚持下去”。为了落实党中央、国务院文件精神，针对“令人触目惊心”的社会现象，中国科协于6月20日邀请各有关方面座谈，中国科协党组书记、书记处书记张玉台出席会议，决定由中国科协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联盟专门委员会主持，召开以“捍卫科学尊严、破除愚昧迷信、反对伪科学”为主题的系列研讨会。

1995年9月20日-21日，在北京友谊宾馆召开了第一次研讨会，大约有150人参加了会议，一些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纷纷在会上发言，集中揭露了一批伪科学和迷信事例，通过了一份倡议书，倡议科学工作者、领导干部、新闻出版工作者、立法和执法机构各自恪尽自己的社会责任，反映了科学界的有针对性的呼声。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科协主席朱光亚参加了会议并做了大会总结。由于近些年来封建迷信沉渣泛起的社会现实早已引起大量有识之士的担忧，会议受到了媒体和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这个系列论坛从1995年至2003年，一共举办了10次研讨会，主题分别是：

第一次：捍卫科学尊严、反对愚昧迷信（1995年9月20日-21日）；

第二次：科学思想、科学方法与科学精神（1996年10月l6日）；

第三次：巫医神汉流行趋势、危害状况及对策（1997年上半年）；

第四次：周易与算命占卜（1997年下半年）；

第五次：科学与法律（1998年4月8日）；

第六次：科学思想传播与无神论宣传（1999年上半年）；

第七次：鬼神迷信现状、流行趋势及对策（1999年下半年）；

第八次：走出迷信误区、提倡科学养生（2000年6月20日）；

第九次：“法轮功”现象的心理学剖析（2002年）；

第十次：破除迷信要常抓不懈（2003年9月19日）。

这个论坛系列活动主题鲜明、时间持久、比较有影响，始终走在反迷信、反伪科学、反邪教的前列。

作为共产党人和党的理论家，龚先生始终是坚定的、清醒的无神论者，他从来没有放松对于各种神秘主义现象和思潮的观察与思考，也从来不放弃对于这些现象和思潮的批评和斗争。他在1999年7月13日为16日召开的论坛系列活动——“科学思想传播与无神论宣传”研讨会撰写了《坚持科学的唯物论和无神论》一文，后来经过几次演讲、修改，题目修改为《回顾：五年和八十年》，这是龚先生关于破除迷信和反对伪科学的最重要、最系统的论著。在文章的最后，他说：“总之，迷信愚昧活动是历史久远的世界性现象，伪科学也是世界性现象。同这类现象作斗争，是一个长期的世界性的任务。我们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是为实现现代化而奋斗的国家，自然应该把这个斗争摆在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日程上，长期地、坚持不懈地进行下去”。为此，他始终主持着论坛系列活动。

关于论坛活动的方向和政策界限，龚先生做了相当深入的分析和思考，例如在斗争中如何严格界定“伪科学”的问题，如何看待和对待传统文化，如何处理反对迷信、宣传无神论与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关系，等等。他提出了“论坛不是法庭，不是仲裁所，不是技术鉴定会，也不是大批判会场。论坛的方针是摆事实，讲道理，不同的意见自由讨论”等重要意见。龚先生始终主张和希望论坛活动研讨得更加深入，怎样深入? 就是要加强理论研究。在论坛活动期间，龚先生以他在中国共产党党史研究、党的理论研究、自然辩证法研究等领域的深厚修养，认真研究破除迷信、反对伪科学斗争中涉及到的各种理论和历史问题，包括哲学认识论、科学社会学、文化社会学、社会心理学等问题的研究，以及关于科学精神、人文精神、科学主义等重要概念、术语的研究，特别是对于愚昧迷信、伪科学重点案例的深入透彻的分析研究，也被纳入到理论研究的范围里。他所大力主张和身体力行的理论研究，使论坛活动具有了针对性、说服力、凝聚力和社会影响力。

为了有效地遏制愚昧迷信和伪科学活动，龚先生将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作为两个关键群体，始终向他们呼吁和倡导，希望他们能够保持清醒，明辨是非，高度重视。龚先生说，各种各样的迷信现象的严重泛滥，是我们社会的肌体和精神的一种病态，“对于这样的社会疾病，对于为医治这种社会疾病而进行的斗争，需要我们党和政府的领导干部，需要我们的理论界、科学界、教育界、文化界、新闻界、出版界、卫生界的知识分子，给予应有的关注，作出应有的努力。关键在这两个群体——党政干部群体和知识分子群体。毋庸讳言，在这两个群体中，是有一些人对于当前相当严重的各种旧式迷信的复燃和翻新迷信的炒作，采取了助长的、庇佑的或者漠然的态度。如果在这两个群体中克服了这样的态度，那么，社会上的迷信活动不足为患。否则，是很可忧虑的。”

如何客观评价论坛系列活动的历史作用和贡献? 从政治和思想意识形态层面上看，论坛搭建了向人民群众传播党的声音的舞台：论坛以落实l994年12月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加强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若干意见》和中共中央向科学界、新闻界、思想理论界及全党提出的反对迷信和伪科学的任务等一系列重要意见和精神为武器，以“捍卫科学尊严、破除愚昧迷信、反对伪科学”为主题，针砭了腐蚀和危及指导我们思想理论基础的反科学、伪科学、迷信和神秘主义。维护了主流思想意识形态的畅行和社会的稳定；从科学工作者的社会责任上看：论坛面对“触目惊心”的愚昧迷信、反科学、伪科学泛滥的种种表现，动员了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界的广泛联盟，进行有力、有据的揭露与批评。由于制造骗局的“大师”们不择手段地追逐经济利益甚至政治利益，一些媒体不负责任的猎奇炒作，一些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事不关己的漠视态度，使得一些公众丧失了应有的警惕意识和判断水准，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侵害，论坛系列活动产生了反对迷信、反对伪科学的声音，以充满科学精神的人文关怀提醒社会公众不要轻信，要学会存疑、质疑，在百姓生活中不断融入了更多的科学精神。

两科联盟和论坛系列活动在反对“法轮功”的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99年4月25日，发生了“法轮功”修练者上万人包围中南海的事件，震动了政府和社会各界，全社会都开始反思，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场事件，为什么迷信活动会闹成这样一个局面。2000年，中国反邪教协会成立，两科联盟和论坛活动与这个协会在思想基础上和斗争对象上有很多共通之处，许多积极分子都成为了这个协会的积极分子。两科联盟和论坛活动为反对“法轮功”的斗争做了思想准备、理论准备和组织准备。

龚先生担任中国科协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专门委员会主任历任两届、历时10年，在他以及后来接任两科联盟主任委员职责的潘家铮院士的主持下，“捍卫科学尊严、破除愚昧迷信、反对伪科学”论坛系列活动举办了10次，两科联盟和论坛系列活动，都是在特定的时代下应运而生的，承载了特定的历史使命和责任，留下了历史的足迹。

作者简介：张小林，中国科协信息中心主任

本文责编：辛仆

（《科学与无神论》201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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