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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问题资料(二)

时间:2016-03-20 22:22来源: 作者:郭 ? 郑万耕等 点击:
按:晁公武是南宋著名学者。他根据郭璞曾经为母亲选择葬地,断定《葬书》就是郭璞所作,理由不足。但他对郭璞命运的评论,却简要而深刻,值得那些迷信风水者深思。
  

 按:晁公武是南宋著名学者。他根据郭璞曾经为母亲选择葬地,断定《葬书》就是郭璞所作,理由不足。但他对郭璞命运的评论,却简要而深刻,值得那些迷信风水者深思。

今译:
    南宋晁公武著有《郡斋读书志》。他说,《葬书》,是晋代郭璞的著作。世上谈论丧葬之法的人,都还没有超过郭璞的。现在盛行的葬法,都是取自郭璞的《葬书》。
根据《晋书》郭璞传,他选择了一个好地方埋葬母亲,说《葬书》是他作的,当是真事。然而过了不久,郭璞就死在王敦手里。如果说吉凶祸福都由葬地决定,郭璞就不应选择坏的葬地自取其祸;如果说吉凶福祸有一定,或者是其他原因,就没有必要选择葬地。是啊,郭璞自己运用《葬书》结果尚且如此,何况后来那些使用《葬书》的人呢!(郭? 译)
附,原文:
《葬书》,晁氏曰,郭璞撰。世传葬书之学,皆云无出郭璞之右者,今盛行皆璞书也。按璞传载葬母事,世传盖不诬矣。璞未几为王敦所杀。若谓祸福皆系于葬,则璞不应择凶地以取祸若;谓祸福有定数或他有以致之,则葬地不必择矣。呜呼,璞自用其术尚如此,况后遵其遗书者乎。(郭? 标点)
十四、真德秀论风水
———选自:摈德秀《读书记》
按:真德秀,是南宋朱熹以后最重要的儒者。他对风水术的批评不是彻底的,但是批评的态度是明确的。他描述的信风水者的愚昧和风水先生的骗局,是今天风水先生和信风水者的一面镜子。
今译:
司马光《论葬》里说:《孝经》说“卜其宅兆而安厝之”,是说葬地要通过占卜而决定吉凶,不是今天阴阳家们看龙相山的风水术。国子高说,葬,就是埋藏。又说,我死,要埋藏在瘠薄的土地上。说明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埋葬的。古代的丧期,天子七个月,诸侯五个月,大夫三个月,士则一个多月。这是因为参加葬礼的人路有远近,不得不这样规定啊。然而古代礼仪的文字中多说“三月而葬”,这是取其中间的月数而说的。按《春秋》的记载,己丑日埋葬敬嬴,遇雨不能葬,到了庚寅日中午方能下葬。辛巳日埋葬定公,遇雨不能葬,到了壬午日傍晚方能下葬。这又何尝有年月日时的选择呢!从“葬于北方北首”之说可知,又何尝有葬地的选择呢!
今天的世俗庸人听信葬师们的胡说,以为子孙们的贫贱富贵、贤良愚蠢、寿命长短都与葬地的好坏有关,议论纷纭。以至于有终身不葬的,有几代不葬的。即使殡葬的确能致人祸福,作为子孙,也岂能忍心暴露亲人的遗体而自求利益呢!悖理伤义,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然而孝子的心,思虑深远,墓穴浅了,恐怕日后为人所掘;墓穴深了,恐怕日后为水所浸润而尸体速朽,所以必须选择土厚水深的地方而埋葬死者。葬地要选择数处,为的是怕占卜时有的不吉利。
有人说,有的人家长久不埋葬死去的亲人,不全是拘泥于阴阳之说,也是因为贫困的缘故啊。我认为,孔子说过:“包掩住头脚,埋葬而无外棺,和财力相称,这就是礼。”还有,子游询问丧葬的用品,孔子说:“过去廉范不远千里捎回亲人尸骨,郭原平卖掉自己修建坟墓,何必要等待富裕了才埋葬亲人呢。根据礼仪,没有埋葬之前,不改变丧服,只喝粥,住在简易的房屋里,地上铺些草,土块当枕头。这是由于怜悯亲人还没有找到归宿,因而寝食不安。今人却要舍弃这些而出去做官,食稻衣锦,真不知这样的人如何能忍心啊!
程颐则说,“卜其宅兆”,是指占卜地之好坏。葬地好,死者灵魂就安宁,子孙就繁衍茂盛。那么,什么是好地呢?土色光润,草木茂盛,就是验证。而那些拘谨于阴阳忌讳的人,则迷惑于选择地的方位,选择葬日的吉凶。更有甚者,不考虑死者的需要,专门考虑如何对后代有利,更不是孝埋葬亲人所应有的态度。(选择葬地)有五个方面的顾虑,不得不谨慎对待。要使葬地以后不会成为道路;不会成为城郭;不会成为沟池;不会为权贵所夺取;不会成为耕地。有的本子说五患是于,是沟,渠,道路,避开村落,远离井窑。
综合司马光、程颐二位先生之说,如果本心是出于安亲,则葬地不可以不进行选择。但选择不可以过分拘谨于阴阳之说。不过分拘谨于阴阳之说,则埋葬就不会失去时机。
可是,世俗多有延期不埋葬亲人的人,因为兄弟之间各怀自私自利之心,而野师俗巫又因此而欺诳蛊惑,甚至收了每个人的贿赂却欺骗说是偏向自己。愚蠢无知的人,甘心受骗而不觉悟啊!所谓某山强则某支富,某山弱则某支贫,不仅根据义理不应当询问,即使近世的阴阳家书也有严厉抨击这种说法的。只有野师俗巫们到处扇扬蛊惑,以此为谋取私利的资本。选择葬地的人,必须首先破除这些谬说,而后方不会有过分拘忌的隐患。做儿子的,应当深刻体会这样的道理。(郭? 译)
附,原文:
案,司马氏论葬曰,《孝经》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谓卜地决其吉凶耳,非若今阴阳家相其山冈风水也。国子高曰:“葬者,藏也”。又曰:“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明无地不可葬也。古者天子七月,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埘月而葬。慎以会葬者咭近有差,不得不然也。然礼文多云三月而葬,慎举其中制而言之。案,《春秋》己丑葬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辛巳葬定公,雨,不克葬,壬午日下昃乃葬。何尝择年月日时也。“葬于北方北首”,何尝择地也。
今世俗信葬师之说,以为子孙之贫富贵贱贤愚寿夭尽系于此,议论纷纭。至有终身不葬,累世不葬者。使殡葬实能致人祸福,为子孙者岂忍暴露其亲而自求利邪。悖理伤义,无过于此。然孝子之心,虑患深咭,恐浅则为人所扌日  ,深则湿润速朽,故必择土厚水深之地而葬之。所择必数处者,以备卜之不吉故也。
或曰,世人久未葬者,非尽以阴阳拘忌之故,亦以贫故也。予曰,孔子有云:“敛首足形,还葬而无椁,称其财,斯之谓礼。”又子游问丧具,孔子有云:“昔?范千里负丧,郭原平自卖营墓,岂待丰富然后葬哉。”在礼,未葬,不变服,食粥,居倚庐,寝苫枕块,?悯亲之未有所归,故寝食不安。奈何舍之出仕,食稻衣锦,不知其何以为心哉。
而程子则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地美则其神灵安,其子孙盛。然则曷谓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而拘忌者,惑以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甚者不以奉先为计,而专以利后为虑,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谨,须使异日不为道路,不为城郭,不为沟池,不为贵势所夺,不为耕犁所及。一本所谓五患者,沟渠,道路,避?落,咭井窑。
合二先生之言观之,以安亲为心,则地不可以不择。其择也不可以太拘。择焉而不至于太拘,则葬不患其不时矣。
然世人多迁延不葬者,以昆若弟,各怀自利之心,而野师俗巫又从而诳惑之,甚至遍纳其赂而绐之以私已。愚而无知者,安受其欺而弗悟也。夫某山强则某支富,某山弱则某支贫,非惟义理所不当问,虽近世阴阳家书亦有深排其说者。唯野师俗巫则张皇煽惑,以为取利之资。择地者,必先破此谬说,而后无太拘之患。为人子者,所当深察也。
(郭? 标点)
十五、朱震亨、胡翰认为枯骨不能给人祸福
———胡翰《风水?答·序》
按:朱震亨是名医,是所谓“金元四大家”之一,代表作是《格致余论》。此外还著有《风水问答》,胡翰给他的书写序。他们批判葬地风水能给人祸福的说法,也批评朱熹不该对风水说的态度。他们的意见,是正确的。
今译:
乌伤的朱君彦修(朱震亨),是已故文懿先生的高才弟子。少年读书,跟随先生的时间最久。曾有志向于仕途,为某官衙充当小吏时与上司不和,于是便退而从医,有幸能以微小的恩惠给予世人。著医书数万字,名《格致余论》,传看的人很多,于是朱君的医术遂名扬海内。又看到阴阳家多说种种忌讳,不知道稽查于古书,又著书数千言,名《风水问答》。书成之后,来到双溪送给我看。推度他的用心,可谓深远啊。
《易传》中说:“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天明确在上,其文显著;地安顺在下,其理细微。显著者观之,细微者察之。能知道这些的,就会知道幽明的缘故,若非圣人,谁能达到如此程度呢!汉、魏以来,言说地理的人,往往沉溺于“形法”的末技,如此就已经偏离正道了。至于这类的书,如宅经、葬经等,又充满着神秘的色彩而至于失传,如此就更加偏离正道了。朱君努力辨别这些谬误。认为人的生活,宗族聚集在一处而居,建造房屋而住。审查曲折的地势,适宜的就是吉,不适宜的就是凶,其理自然明白。待到人死之后,宗祖的神灵已经飞升上天,所埋葬的仅仅是枯骨而已,年岁久了自然腐朽,怎么会知道对后人的祸福贵贱、寿命长短有所应验呢!所以,埋葬不必选择地点,而住宅必须认真选择。根据以往的实例而明白今天的事情,从《诗经》、《尚书》之中查找证据,这实在是儒家的言论啊!
从前的先王,辨别方位,封国画界。用土质是否适宜,作为民宅造址的依据;以土圭测量日影,来求取大地的中心,这都是为都邑宫室选址而设置的啊。而“冢人”、“墓大夫”的职责是,对于公墓,要讲究左右昭穆;对于百姓的墓葬,要根据聚族而葬的规定。即使有心选择,关于墓地设置的禁令也难以违犯。由此可知朱君所说,大有道理。
(郭? 译)
附,原文:
乌伤朱君彦修,故文懿先生之高第弟子也。少读书,从先生游最久。尝有志当世,充赋有司不合,退而业医,犹幸而濡沫及人也。著书数万言,曰《格致余论》,人多传之,而君之医遂名海右。又以阴阳家多忌讳,不知稽诸古也,复著书数千言,曰《风水问答》。书成,示予双溪之上。推其用心,可谓至矣。
《易》曰:“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天确然在上,其文着矣。地胄然在下,其理微矣。著者观之,微者察之。知乎此者,知乎幽明之故,非圣人孰与焉。而汉魏以来,言地理者往往溺于形法之末,则既失矣。至其为书,若宅经、葬经之属,又多秘而亡逸不传,则失之愈咭矣。朱君力辨之。以为人之生也,合宗族以居,为宫室以处。审曲面势,得则吉,不得则凶,其理较然。及其死也,宗祖之神上参于天,举而葬者,枯骨耳。积岁之久,并已朽矣。安知祸福于人,贵贱于人,寿夭于人哉。故葬不择地,而居必度室。据往事以明方今,出入《诗》、《书》之间,固儒者之言也。
昔者先王,辨方正位,体国经野。土宜之法,用之以相民宅;土圭之法,用之以求地中,皆为都邑宫室设也。而冢人、墓大夫之职,公墓以昭穆,邦墓以族葬。借欲择之,其兆域禁令孰得而犯之。以是知君之言,为得也。(郭? 标点)
十六、宋濂赞赏张荣不信风水
———宋濂《慈孝庵记》
按:宋濂,明朝开国儒臣的领袖。他对风水术的批判,代表着相当一部分儒者对待风水说的立场。
今译:
古时候,万民的墓地都同一地区,因而设置了墓大夫的职位,以正左昭右穆的位置,掌管爵位等级的大小分别。使得墓地各有相应的区域,而以宗族划分进行埋葬……
自从世道衰落,相墓巫师的胡说兴起,说冢中的尸骨足以关联后代的福祸吉凶;说福祸贱贵皆与冈峦的离合、丘陵的向背有关系,完全用这样的胡说以钳制愚蠢的世俗之人,而窃取了古时墓大夫的权柄。世间有打算埋葬其亲人者,则低头屏气承望着巫师的脸色。巫师说那块地可以埋葬,虽然远离城市村庄,也尽力去做;巫师说这块地不可埋葬,虽然近在住宅之旁又有百般利益,也忍痛割舍。父子兄弟本是同一血脉,如此行埋葬之事,就会一在天之南,一在地之北。我实在不知这是什么说教,真希望能有远见卓识的人出来批驳其谬妄啊!
我正在为此叹息,忽然收到同乡张荣的来信,说:“我的父母已经故去,埋葬在我家东北一里之遥的黄坞之原。不久我的兄长又故去,我对人们说,兄长乃是我父母的儿子,他活着的时候未尝顷刻离开父母,如果死后埋葬在别的地方,假使兄长死后无知,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假使有知,我怕他的灵魂忧惧而不安宁啊!于是便在父母坟墓之旁挖穴,埋葬了兄长。我的父母埋藏于此,我的兄长也埋葬于此,我夫妇幸而还没有死,如果他日死了,会到哪里去呢?于是就在兄长墓旁十步远的地方,预先挖好两个墓穴以备将来之用。又在此地修建一座庵庐,起名“慈孝”,使学佛的人看守着。我明白父子之间的亲情就应该这样的,巫师的言语虽然巧如鼓簧,但是我还是掩耳不听啊!”
唉!我曾经感叹人们的所见不能尽同,虽然心中为此气愤,也不敢溢于言表。却不曾想张君的见解能与我相同。推而至于四海九州之众,有相同见解者,又怎么能说没有更多的人呢!如果有相同见解者至于十百乃至千万,则巫师的鼓簧之舌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而古代族葬之举就可以逐渐地复兴了。况且中原士大夫之家,大多以昭穆之序安葬,惟其德行有污先人者,在另外的地方选择葬地。世代衣冠蝉联,每每有之,人们的富贵显达,决不会与葬地有什么关联,这是非常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有的人还要甘心受邪书末技的蛊惑而不明白是非呢!唉,如同张君者,难道不算是卓识之士吗?我因此愿意记下修庵的原因,并借此抒发我的见解如此。明白是非的人,必然采纳我的意见。(郭? 译)
附,原文:
古者,万民之墓地同于一处,故设墓大夫,正其昭穆之位,掌其爵等小大之数。分其地,使各有区域,而得以族葬之……自世道既降,而相墓巫之说兴。谓枯箐足以覆焘乎后昆,谓福祸贱贵尽系乎冈峦之离合,丘陵之面向。一以此钳劫愚俗,而专窃墓大夫之政柄。世之欲葬其亲者,辄敛容屏气伺候巫之颜色。巫曰此可葬,虽埘都越邑,亦匍匐而从事。巫曰不可葬,虽近在居室之旁百利所集者,亦割忍而违去之。致使父子兄弟,本一气也,一在天之南,一在地之北,吾不知其何说也,安得卓识者出,相与攻其缪妄也哉。
予方为斯叹,而同里张君荣忽以书来,曰:“吾父母既没,葬于家东北一里黄坞之原,既而吾兄又捐馆舍。吾则以谓,吾兄,父母之子也,其生未尝顷刻离膝下,死后而他埋之。使死者无知则已,脱或有知焉,吾恐其心当愀然不宁也。乃于父母之侧,攻位而藏之。吾父母藏于是,吾兄复藏于是,吾夫妇幸未死,他日或溘先朝露,去将焉之?又于兄之侧十步,预作二缸以俟。而别建庵庐,号曰慈孝,俾学佛者守之。吾知父子之亲如是而已。巫之言虽巧如簧,吾固掩耳而弗愿有闻也。”
呜呼,予尝叹人之所见不能尽同,故虽有蕴于中,而不敢扬言于人。窃不自意张君之见,已能与予同,推而至于四海之广九州之众,其见之同者,又恶知无其人邪。使同者至于十百焉,或千万焉,则巫之舌不能胜,而古者族葬之说可以渐复矣。矧中原士大夫家,多以昭穆序葬,唯其行有污于先人者,治异其兆域。衣冠之蝉联,在在有之。人之富贵利哐,其不系于地也,昭昭矣。奈之何怵于淫书末技,而眩惑于是非也。呜呼,若张君者,其可谓卓识之士非邪?濂因请记庵之成绪,而摅其所见如此,知言之士,必有取焉。(郭? 标点)
十七、方孝孺告诫族人不要信风水先生
———方孝孺《奉终》(节选)
按:方孝孺,明初著名儒者,宋濂的学生。燕王朱棣(明成祖)推翻了建文帝,让方孝孺写即位诏书,方坚决不写,被凌迟处死。是一个学问和人品都十分高尚的人物。作为一个儒者,方相信富贵、贫贱与祖上德行的好坏有关。但他对风水术的批判,却是入木三分。
今译:
(社会上埋葬亲人的大多迷信风水先生的说法)要到无情的山川那里去寻找福佑还是祸殃。当时就可以下葬,却拘泥于山川是否有利而不能立即埋葬,或至于终身不能埋葬,或身死之后任凭子孙胡乱埋葬。更有甚者,子孙惟恐葬埋亲人会祸及自身,便将棺木抛弃在水火之中。按照礼仪葬埋亲人的,反而被世指责为愚蠢。呜呼,这是何等的不加明察,而至于这种地步啊……风水先生用祸福打动人,他们的说法尤为荒诞离奇。兴隆昌盛的人,他们的先人必定有厚重的德行遗留下来。贫贱短命之人,一定是受了他们的先人重大罪恶的影响。这与山河川谷有什么关系呢。荒诞之说则不然。听说有高贵富饶之人在此,就将这种福分归功于他家坟茔的环境。便说,这是某某形,某某征候,与葬法是相符合的。听说有贫贱之人在此,就说这是葬埋的罪过,按照葬法应该如何如何。如果相信这样的说法,那么,财产多势力大的人,就会相互效法而做不善之事,只要等到死的时候寻找一块好的地方加以埋葬,就可以免除子孙的祸殃,谁还会甘心情愿去做善事呢。从大的方面来说,关系到盛衰兴亡的莫大于国都,崤山、函谷,黄河、渭水,还是原来的样子,秦朝在那里称帝就灭亡了,汉朝在那里称帝就昌盛了;隋朝把国都设在那里而朝代短促,唐朝把国都设在那里却国运长久,果真是由于这里的土地好吗?帝王的尊贵,以天下为家,四海之内都要服从,假使地理位置好就可以兴盛,挖空心思地营造陵庙,还有什么要求不能实现呢?然而亡国败主一个接着一个,那么,兴盛败亡的确不是由于国都位置决定的,这是再清楚不过了。古代用占卜为国都选址的做法,不过是用神道来稳定民心罢了,并非依据山冈丘陵的向背顺逆主观臆测推断,像民间那些风水先生所做的那样。这些风水先生的祖师,都是晋朝人郭璞的《葬书》。如果这本书可信,郭璞用那里的办法埋葬他的祖宗和父母,应该有奇特的效验而不是胡说。然而,郭璞最终死于叛贼之手。自身都不能得福,而说能够给他人带来幸福,这可信吗?搞歪门邪道的人大多相信这一套说法,却不知是自己陷于不可救药的不孝境地。我现在以此告诉我的族人们,丧事可占卜吉凶,但不要听信风水先生的胡说。葬期必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不行就五个月,五个月不行就七个月,超过一年的,众人就一起惩罚他。(郑万耕 译)
附,原文:
(世之葬亲者多信葬师之说)征休咎于无情难验之川阜。时可葬矣,泥于山川之利否而不即葬,或至于终身,或身死而委?于子孙。甚者子孙恐葬之祸其身,举而弃诸水火。葬亲以礼者,世反非之为愚。呜呼,是何其不察而至于此极乎……葬师之动人以祸福,其说尤?。人之昌隆盛炽者,其先必有厚德之遗,贫贱夭绝者必有余恶之著,山川何与焉。诞者则不然。闻有贵富之人于此,则归福于其茔域。曰,此某形也,此某征也,于葬之法宜尔也。闻有贫贱之人于此,则曰,此葬之罪也,此于法宜至于斯也。信斯言也,则人之多财而力足者,皆相率而为不善,及乎死也,求善地以葬其身,则可免子孙于祸,夫孰肯为善乎。由大者而论之,系乎盛衰者莫大乎国都,?函河渭无异也,秦帝之亡,汉帝之昌,隋据之而促,唐据之而长,果在于善地乎。帝王之尊,家天下而役海内。使地善而可兴,竭智以营陵庙,奚求而不致。而亡国败主相属,则果不在乎此也审矣。古之卜宅兆云者,以神道定民志耳,非视冈阜之向背逆顺臆度目断,如世之葬师之为也。葬师祖晋郭璞书。其书苟可信,璞用之以葬其祖考,宜有哥验不诬。而璞卒死于篡贼,其身不能福而谓能福乎人,其可信否。邪世之人多信之,不知自陷于不孝而莫之赎也。吾今以告吾族人,葬卜吉凶而勿泥葬师之说。期必以三月,三月不能至五月,五月不能至七月,过一岁者众共罚之。(郑万耕 标点)
十八、曹端劝告族人不要信风水
———选自:《曹月川集·年谱》
按:曹端,明朝前期儒者,明代重要的思想家。这里说的堪舆,就是风水。
今译:
二十三岁之时,劝告族人不要相信风水、堪舆一类的方术。(郑万耕 译)
附,原文:
二十三岁,劝族人勿用堪舆术。
(郑万耕 标点)
十九、王廷相论风水术是妖术
———载: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三
按:王廷相,明朝中期儒者,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他不仅一针见血地指出风水是愚弄百姓的妖术,而且指出程颐的“五患”说也难以实现,这是彻底的实事求是的态度。
今译:
(问):埋葬死者有风水好坏的说法,应该怎么看呢?
答:那是妖术邪说蛊惑世人愚弄老百姓的,古代的大儒已经逐条批驳了这些说法的谬误。
问:现在的学者、官吏们仍然推崇信奉风水而没有改变,又是为什么呢?
答:这是长期影响太深的缘故,或者因为有贪鄙的欲望,一味追逐利益而造成的吧。上古的人们,亲人死了,就扔在沟壑之中,他日路过,看到狐狸啃食亲人的遗体,于心不安,于是又回家找来工具加以掩埋,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尸体是应该掩埋的。圣人有鉴于此,于是改变埋葬办法,用薪茅柴草将尸体掩盖起来,埋葬在野地里。又不忍心让亲人躺在泥土上,后世圣人用瓦棺装殓加以埋葬。又恐怕瓦棺不坚固,后世圣人又改用棺椁。这说明,埋葬死者的规则,是经过历代沿袭而逐渐发展,以至于达到如此完善的地步,哪里有什么选择葬地,又何处有讲究风水环聚、山川形胜的好处呢。做儿子的,亲人在世时,一心想使亲人的居室好,用具美,生活得愉快,等到他们死了,也想找一个好的地方来掩藏他们的身体,这是孝子仁人侍奉死者如同侍候他们生时一样的意思呀。现在继承这种做法来谋求自己的利益,不孝的行为,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因此,现在选择墓地,只要选取那些方向合适、土壤深厚、生物茂盛的地方也就足够了。所谓风水、龙虎的虚妄之说,岂可以相信而受它迷惑呢。
又问:程子去除五患的言论又如何呢?
答:这也是不能简单地加以判断的。为什么呢?假使葬在山谷之地,它不被道路、城郭、沟池、耕犁所触及,或许是可以的。但要不被权贵势力所侵夺,则难以保证。假使葬在平原大陆的原野,离他不远就是城市,更加容易经历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变迁,不是成为道路,就是成为城郭,不是成为沟池,就是成为田园,他人也不会等待夺取就占有了它。而所谓五患,又怎么能有保证呢?君子葬埋他们的亲人,也就是要根据礼制的规定,尽心尽力而为之。那些不是能力所能达到,智慧所可周全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郑万耕 译)
附,原文:
葬有风水之说,何如。曰,邪术惑世以愚民也,古之大儒已?诋其谬矣。曰,今之学士大夫尚崇信而不为之变,何也。曰,兹习染之深乎,或贪鄙之心固于求利而为之也。夫上世之人,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其颡有?,乃归反?木里 而掩之,盖未知藏其体之为善也。圣人缘此,遂易之以薪而葬之中野。又不忍其土亲肤也,后世圣人复以瓦棺?周葬焉。又恐其体魄之不固也,后世圣人复易之以棺椁。是葬之为道也,?世相承以渐而后尽善如此,曾何有于择地,又何论夫风水环聚山川形胜之利也哉。?人子于亲之生也,必欲得居室卧具之美以乐其生,及其没也,亦欲得善地以藏其体魄,此孝子仁人事死如事生之意也。今乃绿之以规利,不孝之事,莫大于此。故今之择地者,取其方向之宜土脉之厚生物之茂足矣。所谓风水龙虎之妄说,讵可信而惑之乎。曰,程子去五患之论,何如。曰,此亦未易悬断者也。何也?使葬在山谷之地,其不为道路城郭沟池耕犁所及或有之。而不为贵势所夺,亦未易保。使其在平原大陆之野,过其市朝,更易陵谷变迁,非道路则城郭,非沟池则垄亩,他人不俟于夺而据之矣。而所谓五患者又焉能保哉。君子之葬其亲也,亦本诸礼,尽其心力而为之,诸非其力之可及,智之可周者,付之天而已矣。(郑万耕 标点)
(《科学与无神论》200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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