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社会学的思考
从社会学诞生之日起，宗教就作为一个特殊的重要社会现象进入社会学家的理论视野之中，西方重要的社会学家几乎都有关于宗教的论述，从社会学之父孔德提倡“人道教”，社会学学科奠基人涂尔干研究宗教与人类社会整合之间的关系，开社会学批判传统先河的马克思关于“宗教是人民的鸦片”的论述，韦伯探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关系，迄今为止，从社会学的角度研究宗教一直是西方社会科学的一个传统。
从社会学的角度看，宗教渗透是将一个社会中作为意识形态的宗教弥散扩充到具有异质文化的另一个社会中，并将其社会化的过程，并力求使该社会的宗教文化控制并占领异质社会的思想阵地，消融异质社会的意识形态，达到同化和控制异质社会的最终目的。以西方为例，它的基本模式是力图使作为渗透工具的本国有神论宗教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社会中社会化，使宗教影响并控制社会主义社会中的人民，使社会主义社会中的人民放弃固有的马克思主义信仰或意识形态，从而达到颠覆社会主义制度的罪恶目的。
宗教作为一种信仰可以是个人的事，但是宗教作为一种宗教却不单单是个人的私事；不仅宗教的组织机构和活动是社会性的，就连其教理教义等都是社会性的。宗教是具体社会中的宗教，是社会中具体个人的信仰，因此可以说，宗教天然具有社会性，宗教是社会化的产物。这正是宗教渗透的社会前提和条件。宗教渗透正是以个人信仰形式为掩护向现实的社会土壤进行全面渗透。西方国家也总是喜欢打着宗教信仰自由和纯粹个人信仰的幌子干涉他国内政，公开为宗教渗透张目。
宗教是人的宗教，宗教徒是宗教社会群体中最活跃的要素，宗教社会功能的发挥离不开一个一个现实社会中的信徒和群众，只有控制了社会中的信徒和群众才能影响社会。宗教社会作用的发挥其途径是通过个人和个体的，任何具体的宗教渗透最终一定要落实到个人的信仰之上，生活之中。宗教渗透的运作模式总是以现实社会中的信徒为基点，用宗教本身作为杠杆来撬动异质社会这个地球，从而拨动异质社会敏感的政治神经。
宗教渗透是以宗教交流、传播等掩护进行的一系列有目的、有计划有步骤的作为虚幻意识形态的宗教寻找现实的具体的社会土壤的活动，惟其如此，宗教作为人民的鸦片和精神劣质酒的作用方不落空。西方敌对势力利用宗教渗透总是力图使宗教从西方社会渗进来，透到社会主义社会的社会实体中。“宗教历来随着社会组织结构的变化而发生相应的变迁，社会性才是宗教最本质的永恒不变的属性”。④ “我们在处理宗教问题时，应该多从其是一种社会行为现象的视角来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宗教社会学应充分发挥其切入社会生活和贴近现实社会的特点，为解决现当代的宗教问题提供科学的理论和决策依据。”④ 从社会的角度认识宗教问题本来就是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优良传统，牟钟鉴教授认为，“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可以概括为两论：唯物的反映论和社会改造论，都是从社会角度看宗教。以往的无神论者往往局限在思想文化领域研讨宗教的本质，或者简单化地批判宗教谬误，把宗教看作是人类认识的误区。费尔巴哈把神性归结为人性，认为是人创造了神，而不是神创造了人；但他把人看成单个的抽象物，不了解人的社会性。马克思、恩格斯却把考察宗教的眼光伸向了社会生活，特别是经济生活、生产方式、
社会结构，因此是一种非常深刻的宗教理论，它在世界宗教社会学界得到很高的评价。”⑤
从社会学的视角来探讨宗教渗透，有助于我们将这一复杂的问题约化为可以有效解决的实际社会问题。一种社会事实只能用另一种社会事实进行解释。从社会学的角度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积极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本身就是抵御境外宗教渗透最有效的办法。我们完全可以在一心一意搞建设，全心全意谋发展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程中，通过先进的社会主义文化和政治文明击败境外敌对势力的宗教渗透活动。
四、认识宗教渗透的其他视角
从社会发展史的角度来看，大规模的宗教渗透一般发生在人类历史上不同的社会形态之间。例如以后进民族用武力征服先进民族但先进民族的文化反而征服后进民族为特征的逆向宗教渗透往往发生在原始社会、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之间，这种宗教渗透不妨叫做下行宗教渗透。殖民主义宗教渗透往往发生在资本主义社会与封建社会、原始社会之间；狭义宗教渗透则发生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由于社会主义是高于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狭义宗教渗透是一种上行宗教渗透。当然，在相同或相近的社会形态之间宗教渗透也会发生，这种宗教渗透也可称作平行宗教渗透，如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英国就曾借口宗教问题干涉法国；在英法争夺北美殖民地期间，互相都派遣传教士向对方领地进行政治渗透，致使双方都用立法的形式解决这一问题。但是不同的社会形态间宗教渗透发生率最高这一规律恰恰揭示了宗教是敌对势力的政治战略工具这一实质。社会主义必将战胜资本主义，这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而马克思主义也是远胜于宗教的意识形态。资本主义国家利用宗教向社会主义国家大肆进行渗透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是必然要失败的。
宗教渗透和宗教世俗化运动是有一定的联系的。世俗化（Ｓｅｃｕｌａｒｉｚａｔｉｏｎ）一词最先出现于结束“三十年战争（１６１８－１６４８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平条约》中，是欧洲基督教文化背景下的一个专用语，原指将一部分本属天主教会控制的领土和权力转让给世俗的地方统治者。在其后的发展中，世俗化的内涵愈益宽泛，泛指宗教观念、宗教情感的淡化，宗教活动领域的缩小，宗教社会功能的减弱，宗教价值观的失落等现象。“世俗化可以理解为部分宗教功能逐渐被非宗教性的社会功能取代的过程，或宗教与社会影响此消彼长的总体趋势。”⑥ 从历史上看，大规模的宗教渗透活动与宗教世俗化运动几乎同处一个时期。基督教世俗化运动从内到外都消减了基督教的神圣形象和神圣意义，基督教愈来愈成为资本主义国家向外进行资本扩张和殖民侵略的有力工具；而传教士在异国他乡进行的一系列诸如搜集情报、欺男霸女、干涉内政、包揽讼词等基督教殖民活动反过来也加深了基督教的世俗化程度。
此外，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方面对宗教渗透进行分类。比如说，根据宗教本身的不同可以分为基督教渗透、伊斯兰教渗透、佛教渗透等形式；或者我们可以借鉴营销学中的市场渗透战略来分析宗教渗透，在人类“信仰市场”上，新的宗教总要经过引入、成长、竞争最后完全占领“信仰市场”的过程，从这一角度说，市场渗透理论为我们分析宗教渗透提供了很好的视角和模式；参照渗透的物理学意义，我们还可以将宗教渗透分成重点突出的点渗透和遍地开花的面渗透，或者分为浸入式渗透、溶入式渗透、切入式渗透、潜入式渗透等形式。
五、结束语
宗教是一种具有历史延续性的传统文化模式和具有现实渗透力的社会意识形态。因此，各种政治势力都可以借助宗教把自己的思想意识和文化价值理念传播出去，在更大范围内发生影响。对于宗教渗透我们应该保持清醒的认识，既不能神经过敏，将其无限扩大化，打击正常的宗教交流与传播，这不利于我们在国际上广交朋友；又不能神经麻木，主张熄灭论，对严重危害国家安全的宗教渗透不闻不问。
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进程中如何有效的抵御境外敌对势力的宗教渗透，本身就是一个具有重大学术价值的理论课题，其研究成果必将作为马克思主义宗教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进一步丰富和发展社会主义宗教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研究应该为解决现实宗教问题献计献策，由于这一问题实际工作的高度复杂性和敏感性，理论研究失之毫厘，实际工作效果谬以千里。所以笔者不揣浅陋，试图从宗教学、政治学、社会学的复合视野对宗教渗透述而论之，是为引玉之砖。当然三个学科的视野并不是静止的、绝对的，而是彼此交融、互动结合的。所以，无论学界开展理论研究还是实际工作部门制定对策都不能只及一点，不顾其余。“要有效抵御渗透，从根本上说，要解决好社会变革中群众精神生活领域出现的新问题，高举引导中国社会前进的社会主义文化旗帜，不断发展社会主义文化，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世界。到那时，就不是人家渗透我们，而是我们影响别人。”⑦ 在党的正确宗教政策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建设好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一定能够通过社会主义自身的力量战胜境外敌对势力的宗教渗透阴谋。
＊［基金项目］本文研究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０５ＸＺＪ００９）资助
参考文献
④张桥贵．宗教的社会性及其现实意义【Ｊ】．世界宗教研究，２００４，（２）．
⑤牟钟鉴．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再认识【Ｎ】．中国民族报．２００４－０３—１６（３）．
⑥吴云贵．互动中的宗教与人类社会：关于宗教现象的思考【Ｊ】．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１９９８，（４）．
⑦叶小文．以求真务实的精神面对和引导群众的精神世界【Ｎ】．人民政协报．２００４－０６－２２（３）．
作者简介：孙浩然，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与人口学院社会学博士研究生
本文责编：李申
（《科学与无神论》2008年第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