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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行为之我见

时间:2005-04-19 00:00来源:无神论坛 作者:郑军 点击:
没有一个宗教不以传教为己任的。但这种行为是否应该,却几乎从未有人思考过。它总是被各大教派预设为是正义的。下面,我就根据自己的感受,谈谈传教行为的正当性。 大家已经知道了我的一个观点:马克思主义(而非马克思本人的学说)就是一个变相的宗教。所以
       没有一个宗教不以传教为己任的。但这种行为是否应该,却几乎从未有人思考过。它总是被各大教派预设为是正义的。下面,我就根据自己的感受,谈谈传教行为的正当性。
大家已经知道了我的一个观点:马克思主义(而非马克思本人的学说)就是一个变相的宗教。所以,我遇到的第一批“传教士”就是学校里的教师。初中时,我曾经获得过“区级优秀学生干部”,一个年级只评一名。那时我差几个月十四岁,快到了能入团的年级。于是,班主任就过来发展我入团。她的理由只有一个,你已经是区级优秀学生干部了,当然应该是团员。
    虽然年纪小,但对于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我心里总是有抵触的。班主任从未解释过我为什么一定要入团,入团对我个人的意义是什么。于是,我就以年纪不到为理由回绝了。班主任说,年纪不够根本不是问题,我要你入团你就可以入。尽管如此,我仍然坚持抵制到初中毕业。那时,印象里我们班有了几个团员,都是当时的班干部,我是唯一一个不是团员的学生干部。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但我的心里很骄傲:入不入团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又没说清楚我为什么要入团,我为什么要入?
    高中时,我离开这个学校,考入天津市一个重点中学。新的班主任又来发展我入团。理由还是差不多:象咱们这样的重点中学,人人都应该是团员。你不入团,会拖咱们班后腿的。至于共产主义信仰方面的问题,他没有和我谈一个字。
    那时的我比初中时多了一点点阅历,能够隐约感觉到,学生入不入团,与个人的思想和信仰完全无关,与老师的工作成绩直接有关。班里入团比例少,他可能在上面不好交待。拿去我的信仰自由给老师添一点成绩,哪有这种好事!于是我仍然是坚持不写入团申请。那个班主任干脆就不理我。不知他怎么变通的程序,反正在本人既没有写申请,也没有宣誓的情况下,我就被注明是个“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记入档案。工作以后,我曾经参加过一位同事的入团宣誓,才知道那情节很好玩。原来入团宣誓还要有“领誓人”。
当然,入团可以糊弄,入党自然不可能这样。大学时期也有人问过我要不要入党。理由竟然是:我看你平时不打架,不骂街,爱学习,爱看书,你这样的人怎么不是党员呢?这时的我自然阅历更多了,坚持的能力也更强了。我说,这些都属于个人修养范围,和信仰无关。入不入党,那应该是个信仰问题。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我的家长就很明确地说,你既然学习教育学,将来要进入学校工作,不入党你怎么可能有前途呢。当时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个人前途才是人们入党的真正理由。对这个理由,我自然更是不屑一顾了。
    好在整个大学期间,我从未被列入“积极分子”名单,所以也就少了初高中时的那种直接压力。我反感马克思的学说吗?并不是。我从十五岁读《共产党宣言》开始,读了大量马克思、恩格斯的原著。他们的思想奠定了我人生观世界观的某些基础部分,到今天仍然如此。我不入党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我所接触的党员没有一个真正相信马克思的学说。那些向我宣讲马克思主义的人,也没有一个比我更懂马克思的理论。他们不过是把这个当成饭碗,靠宣教来挣工资。和一群根本不信仰马克思主义,甚至有没有信仰都不好说的人为伍,对我来说是个耻辱。
    二十岁那年,我接触到第一个非马克思主义的宣教者,一位穆斯林,七十多岁的回民老先生。他最初不是要向我传教,而是教我摔跤。爱好摔跤的朋友知道,天津是“摔跤之乡”,而其中回民高手甚多。这位老先生当时仍然能够轻易摔倒一个壮年人。我是付费向他学习摔跤的。不过,教了我几次以后,他就开始给我讲伊斯兰的教义,还带我到天津西南角一处清真寺,参观礼拜的过程。他有一句话我记忆犹新:教化你们汉民是我们回民的义务!
    他的教化自然也没有结果。这次不是因为他不真诚,而是因为他的文化程度太低,基本上只是照本宣科。我是十七岁那年读的《古兰经》。从那以后,我读过《圣训》,还有一些深入系统的伊斯兰教宣教文章。与这些文章相比,这位可能小学毕业都没达到的老先生,自然讲得不会很清楚。《古兰经》塑造了我人生观的另外一些成份,而我并不因此而必须拥有穆斯林这个身份。那时我已经坚决地认为,世人并不重视一个人真正的信仰,只重视他的身份。当人们问一个人“你信什么教”的时候,他实际上是在问,你是哪一派哪一伙的。
    后来又遇到基督教的传教者。不是在教堂,而是在生活中偶遇过几位。我倾听了他们对基督教的讲解。我大概是二十多岁(记不清是哪年了)开始读《圣经》,并且阅读过大量基督教的宣教文。天主教和新教的都读过。无一例外,这些面对面向我讲解基督教教义的人,他们掌握的基督教知识都远不及我,自然也不能打动我。惟一一个文化程度到了大学的基督教徒,她几乎是三句话不离本教:俗世多么邪恶,俗人多么地尔与我诈,基督教多么美好,基督徒多么友爱。但我与她第一次在稿件业务上合作,她就没有讲实话!
    遇到佛教的传教者最晚。三十岁时我已经进入作家群。遇到一个天津的女作者,她家母系那边是虔诚的佛教徒(不知道是哪一派),所以经常有一些教友在她家进进出出。有时候我找她有事,也会遇到这些人。这位作者挺烦他们。私下对我说:那些人象搞传销一样,拉一个人入他们的教,自己能够积一份功德!所以个个积极。后来,我家里有一些困难,她的一个亲戚马上提出要帮助,方法是请法师来看一看我家的风水。我马上婉拒了。倒不是因为我不相信法师和风水,而是怕又遇到一个唠唠叨叨向我传教的人。
    说了这么多经历,总结一下我的观点吧:我反对任何形式的传教行为!信仰是一个人的私事。软硬兼施地压迫别人更改自己的信仰,这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他本人生活得更好吗?为了让他有正确的信仰吗?我从来都怀疑这一点。恐怕更多的,只是为了自己这一派人更多,势更大而已。入不入一个教并不是个人信仰问题,而是帮伙规模的问题。话说得这么明,可能许多热心传教的朋友不能接受。但是,你们问一问自己的心,你们在传教的时候,是真正希望对方更幸福吗?
    退一步说,如果非要传教的话,那么传教人一定要发自内心,是真心认定自己的信仰光明正大,高于其它信仰,而不是出于利益。世俗的、物质的或者神圣的、精神上利益都不能作为前提。一个自私的传教者难道能被别人接受吗?毕竟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傻瓜。所以,职业传教士制度(包括专业马克思列宁主义“传教士”)我是根本不赞同的。
    再退一步说,如果一定要传教,那么只能用自己教派的钱来传教。这总还说得过去。而由国家机器传教的行为是最不合理的。因为国家财富来自全体国民的税收(或者准税收),而全体国民是什么信仰都有的。用从各种信徒那里收上来的钱,去传播一种信仰,等于是让其他信徒自己出钱反对自己的信仰。这是最不合理的制度。所谓政教分离制度,我认为它的合理性就在这个方面。而“国教”则是最不可取的。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马克思主义这种变相宗教。想传播马克思主义?OK!请那些真正信仰马克思主义(而不是靠它挣工资,评职称)的人,用他们自己的钱来宣传他们的教义吧。
 
    相关文章:《评自由主义者郑军在信仰问题上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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