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学高速发展的今天,我们尽情享受着科学给我们带来的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可以说,科学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入人心,从未享有过今天这样崇高的地位。
然而,在我看来,科学也并非是绝对的真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科学的基础并非是毫无疑义的。在古希腊时代,大哲学家亚里斯多德把当时人们所具有的知识作了学科的划分,将各种知识形式划分成理论科学、实践科学和创制科学,其中的理论科学又可以分成三类,分别是自然哲学、数学和形而上学,自然哲学大致相当于现在的物理学,牛顿还曾把他的物理著作命名为《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它是确定可感变化的事物,数学是确定不变的数量的性质,而形而上学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哲学,它是确定不变的独立存在的形式。现在哲学作为一个独立的门类,不再隶属于科学的范畴,所以我们撇开它,直接来看看物理与数学这两门经典科学的特点何在。
数学是研究数量关系和空间形式的一门逻辑科学,尽管它仍然来源于人类生产生活的实践需要,然而它更是人类纯理性思辨的一个产物,是人类逻辑思维能力的高级表现形式。单举数学中的几何学来说,几何学是发展得较早的数学分支,古希腊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里的内容是古代乃至今天最重要的教学材料。众所周知,欧式几何的理论大厦建立在几个公理的基础之上,所谓公理就是在推理论证过程中不需或者更直接说无法再证明的结论,然而,既然是没有经过严格证明,就说明它并非就是绝对可靠的,后来发展的非欧几何就是建立在不同的公理确认上,在这个层面上说,既然基础都不是绝对牢靠的,那么由之支撑起的几何学大厦也不会是绝对稳固的,这是其一。另外,我们发现数学的研究方法主要是采用逻辑中的演绎,然而,古希腊的怀疑论者早就发现演绎不能证明它的前提,假如我们要充分的使用演绎的方法,我们必然会得到三种消极的结果,或是“无穷倒退”,或是“循环论证”,或是“半途抉择”,数学演绎基本上属于最后一种,它采取抉择主义,先架构一些原则来作为演绎的起点,然而,这恰恰说明没有任何基本原则是可以拿演绎的方式来证明的,数学不过是在方法架构上的一种取巧罢了,这是其二。再从实际发展来看,古代芝诺提出的几个有关运动的佯谬,即“芝诺悖论”仍然是困扰数学界的头等难题,数学界至今都未能给人强有力的证据来完全驳倒它们,其中的“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的命题更是直观的说明了瞬时速度的不可能,尽管后人用近代的无穷级数求和来解释,然而却无法回答,在有限的时间内如何能完成无穷多次追逐的实际可能性;再如,英国哲学家罗素提出的“罗素悖论”又给数学的经典集合论带来了一次新的危机。总之,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实践上看,作为科学基础的数学都不是完美的体系,它不是绝对的真理,而只是相对的知识。
再如,物理学也是一个不断修正自身的发展过程。牛顿创立的经典力学堪称是人类科学史上完美的杰作,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人们都相信物理学是一门已经完成的科学,需要做的只剩下一些添枝加叶的修补,本身已经不可能有突破和发展,可是包括“以太漂移实验”“阴极射线发现”在内的一些事实却与经典物理学的理论不符,迫使人们放弃对经典的迷信,而寻求对新现象的重新诠释,于是人们又创立了量子力学,相对论之类的新体系,特别是后者,它将运动的研究由低速扩展到高速,把牛顿力学修正到一种更普遍的层面上来。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物理学也并不是绝对的真理,可以设想,再过几百年,说不定又有人对相对论提出挑战,再创立一个新体系,这是谁都无法证明其必无的。尽管近代的实验科学的发展依赖于更切实的实验手段,可是由有限次的实验就匆忙的下结论说这个事实可以用在无限多的相应场合,这种归纳法本身就是有巨大的缺陷的,并不是绝对严格。
其实,科学的问题科学本身并不能做出解答,而哲学却已经给了科学以中肯的评价。英国的经验主义哲学家休谟早就指出,我们无法确定因果律中的必然性,曾经观察过的事件并不能给我们真正意义上的支持。尽管如此,他仍然对科学研究和科学进步持肯定的态度,正如波普尔的说法,科学进步,亦即作为一个可错的但自我纠正的过程的科学进步,既是可取的,也是可能的。科学的发展证明了这一论断的正确性。
既然科学并不是绝对的真理,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将科学绝对化,假如那样的话,我们又将导致对科学的迷信,将科学异化为“现代巫术”,那将是对科学精神的背叛。对现今出现的各种“超自然现象”我们是不是应该谨慎的去鉴别和研究呢?既然现今科学不能解释所有的事物,我们就不能草率的将一切科学尚不能解释的现象都视作“伪科学”和“反科学”,当然更不能就以迷信或灵异来解释,只能是实事求是的去研究它,以期找出结果,丰富我们的知识体系。也许科学的精神本身才是绝对的,那就是尊重事实,实事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