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天然的无神论者。假如人类的历史果然有三百万年,人类有神的历史,最多也不过二十万年左右。在二百八十万年的漫长时期里,人类没有神,也不靠神的指导,发展了智力和能力,完成了自己的进化。近二十万年以来,在自己可以解决问题的范围内,从衣食住行、生儿育女到谋道谋财、治家治国,人们一般也不去求助于神灵。即使那些求助于神灵的人们,最后解决问题,他们还是要自己动手。二十万年之中,神,从来没给一个人从天上掉过一张馅饼,无论他多么虔诚。
这样的无神论,我们称之为“自发无神论”。
自发无神论讲不出什么道理。所凭借的,仅仅是高于动物本能的直觉。当有神论告诉他,您解决不了的问题,神可以帮您解决,或者说,您可以解决的问题,也是神的佑护,他就没有任何思想武器可以抵挡。于是有神论观念产生以后,就逐渐统治了整个人类的头脑。即使在今天,如果没有接受过有关的教育,也极易接受有神论的宣传。从特异功能到新有神论在中国流行近二十年的现实,就是明证。
然而,神是不存在的,把没有的说成有,必然要有漏洞,这自然引出明智者的揭露和批评。这些揭露和批评有了一定的道理。与这些道理相联系,是一系列古代优秀的思想家。然而无论古今中外,数千年之中,这些思想家都只能在某些局部否认鬼神的干预或者作用,而不能彻底否认鬼神的存在。这样的无神论,我们称之为“朴素无神论”。
从哥白尼、维萨里开始的科学革命,经过伽利略、牛顿等人的发展,从天文、物理、生物、人体解剖等一系列科学领域中,证明了基督教有神论所坚持的许多教条都是错误的。先进的人们,先是怀疑神的全知全能正确无误,进而得出结论:神是不存在的。从英国的霍布斯,到法国以百科全书派为代表的唯物主义思想家梅叶、拉美特里、爱尔维修、狄德罗等人。他们不是在个别或者局部问题上否认神的作用,而是从根本上否认神的存在。自然科学的成就,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这种建立在近代自然科学发展基础上的、彻底的无神论,我们称之为“科学无神论”。
科学无神论是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前提和思想基础,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是科学无神论的发展和提高。科学无神论直接而彻底地否定了神的存在,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进一步指出了鬼神观念存在和传播的社会根源。并且认为,只有改变有神论赖以生存的现实,才能最终转变人们的有神观念。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改变现实是要人民群众自己去改变,不是谁代替群众去改变。要动员群众行动起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帮助他们摆脱有神论的束缚就是重要一环。所以马克思主义主张,要向人民群众深入细致地宣传科学无神论。恩格斯曾经建议把法国十八世纪的无神论著作重新出版,广泛向工人阶级宣传;列宁又重申恩格斯的意思,并且认为,由于广大人民群众被旧的社会制度置于愚昧无知和囿于偏见的地步,所以企图通过“纯粹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这条直路使他们摆脱愚昧,乃是一种“最大的而且是最坏的错误”。他们的意见对于我们今天仍然具有直接现实的意义。